刘廷元是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他却拿这疯子一点办法都没了。
因为,福山王朱器塽被老唐王关起来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福山王朱器塽真会跑去杀朱器圾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家伙就算再蠢也不可能为了几万两银子干出这种蠢事来。
他也没让福山王杀朱器圾,他只是让福山王想办法坑朱器圾一把,坑得朱器圾被老唐王关起来而已。
没想到,结局竟然是这样。
朱器圾没被老唐王关起来,福山王朱器塽反而被老唐王关起来了。
这疯子,太可怕了,疯起来竟然自己都砍!
怎么办呢?
他坐在那里皱眉沉思了半天,最终还是一咬牙,起身往外走去。
这事,他已经无法做主了,他只能去找真正的大佬请示了。
他坐上都察院的马车,很快就来到了皇宫之中,来到了内阁首辅方从哲的值房门外。
这个时候,方从哲很忙。
因为万历这个奇葩皇帝不但自己不上朝,还变着法的跟他们这些文臣过不去。
万历朝中后期,内阁,大部分时候都只有两个大学士,一个是内阁首辅,一个就是内阁次辅,再多,万历是打死都不批的。
这个奇葩皇帝,貌似就是要累死文臣中这权力最大的官儿!
方从哲进内阁的时候,原本还有个首辅叶向高的。
但叶向高被浙党弹劾来弹劾去,弹劾的烦了,连交了七十多份辞呈,执意要回乡养老,万历没办法,也只能准了。
所以,这会儿,大明内阁,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一个人一天写几百封奏折的票拟,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
方从哲听到外面的通传声,也是只简单的说了声“进来”,手中的笔并没有放下,眼睛也没有离开奏折。
刘廷元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直到方从哲写完一份票拟,抬起头来,他才凑到方从哲耳边,低声道:“首辅大人,南阳唐王府浙川郡王想以一分银子的低价从四川盐科提举司购买井盐,他胃口还不小,一年想买五百万斤。”
这些皇室宗亲,真狂的没边了。
方从哲只是稍微想了想便直接问道:“你们是不是被他抓住把柄了,不卖给他会怎么样?”
刘廷元小心的道:“他说要直接上奏皇上。”
方从哲眉头一皱,又问道:“你们没办法解决他?”
刘廷元略带惭愧道:“没办法,朝廷上那一套对他没用,我们也试着找过唐王府的人了,结果,反被他咬了一口。”
方从哲闻言,不由微微吃惊道:“一个郡王,这么厉害?”
刘廷元掏出朱器圾的威胁信,恭敬的递给方从哲,随即小心的道:“他已经知道是我们了,这是他让宫里传圣谕的太监送给我的信。”
方从哲展开信纸,扫了一眼,又皱眉考虑了一下,便果断的道:“算了,给他吧,这种人,野心迟早会暴露的,到时候,他自然会得到应有的教训!”
他认为,这种小事,真的犯不着跟人拼个鱼死网破,五十万两,对整个浙党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浙党掌权之后,各种收益,多了去了。
再说了,私盐的收益也不是他一个人得,每年损失的五十余万两,分摊到他这里最多也就几百两而已,根本不值一洒。
首辅方从哲的官场智慧根本不是刘廷元这种七品御史能企及的,他说算了,那就绝对不要再搞了。
刘廷元微微点了点头,恭敬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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