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杜姑娘对您可真好。”执砚见沈清怡近来总是发呆,由衷地感慨。
听了执砚说的,沈清怡的目光从信纸上挪开,没有附和她的话,反而问道:“是吗?真的对我很好吗?”语气淡淡的,更像是在问自己。
“是啊,婢子这么多年瞧着,无论是开头姑娘防着她的时候,还是这几年姑娘开始回应她的时候,杜姑娘待姑娘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个想到姑娘,和姑娘不在一个书院也常常写信来…”
执砚吞了吞口水,她这算是逾越了。
可是瞧着姑娘这么多年对杜姑娘还是没有敞开心扉,她有点为杜姑娘委屈。
自己姑娘哪都好,心思最是清明了。
可就是太清明了。
她也不全是为了杜姑娘吧,她一直希望姑娘能有一个真正的朋友,能交心的那种,看得到姑娘内心的脆弱,呵护它的那种朋友。
执砚觉得杜姑娘就很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姑娘觉得不好。起先里面只要是杜姑娘送来的东西,她都不怎么碰。这几年姑娘大概是敞开了一点,也渐渐会对杜姑娘说一些心里话了,但大多数是不打紧的。
姑娘一个人扛那些心事,太累了。
“姑娘,婢子知道您谨慎,可婢子冷眼看着,杜姑娘对您是掏心窝子的好…您本就没几个信得过的交好,可别寒了杜姑娘的心呐。”
执砚也只能言尽于此了,她一个做下人的能说什么呢?
“我知晓了。”沈清怡心里没由来的涌上一股烦躁,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这么多年来,每当杜葭葭对她好一分,她心里的烦躁就盛一分,偏偏还不能和旁人说。
说什么?说自己重活一世么?
按理说明明是杜葭葭做的错事,凭什么心里愧疚的是自己?
如今做再多的好,就能抵消自己心里的伤吗?
沈清怡叹了口气,可是她也知道。
背叛自己的是上一世的杜葭葭,如今的杜葭葭无故承受了自己的怨怪,实在冤枉。
只不过自己从睁眼开始,就以为再也和她不会有交集的…
天意难违!
越想越烦,越烦越想,不如躲起来图个清静!
把手里的信往桌上一拍,沈清怡吩咐执砚自己要就寝了,执砚只得伺候她洗漱。
待她歇息后,执砚拿起信纸,小心的放入一木匣中。
只见木匣里满满都是同一样式的信纸,只是有些因为年代久远而泛黄,有些还散发着新的纸墨香味。
“沈姐姐安好。”
快入睡的沈清怡脑子里没由来地蹦出来这句话,杜葭葭每封信都是这个开头,如今怕是已经有几百封了。
沈清怡觉得自己一定有毛病,一边防着人家,一边又小心翼翼的把没封信都收藏起来。
怪癖!
就这么东拼西凑地想着,沈清怡睡得格外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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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侯夫人这是有孕了呀!已经两月有余了。”府医笑着给长兴侯道喜,吉利话说了一堆。
“是好事,是好事。”长兴侯也捋着胡须笑着,长兴侯夫人脸色却是不太好。
她如今没胃口得厉害。
“只是既已经两月了,为何前月还来了月信?”长兴侯夫人身边的孙嬷嬷适时关心道。
“这便是老夫要提醒的了。”府医褪去了笑容,严肃起来,“夫人如今是高龄产妇,再加上把持中馈难免劳累。落红乃是胎像不稳征兆,夫人每日必定得保持心情愉悦,不可去想那伤神之事。”
“有劳你了。”长兴侯夫人脸上虽带着笑,但是难掩疲惫之色。
丈夫不疼爱,小妾和庶出子嗣也不省心,连亲生的女儿都和她闹。
儿子是个死读书的,平日里也不会出点主意。
如何才能心情愉悦!
送走了府医和长兴侯,长兴侯夫人由孙嬷嬷搀着坐到了榻上:“嬷嬷,你说我这胎能保得住么?”
她虽然这么问着,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身体。
孙嬷嬷看着就是一阵心疼:“夫人别去想那些远的,如今小公子在您肚子里好好的,您要打起精神来才是啊!”
“我的身子我知道,”长兴侯夫人叹了口气,“我这些年管着府里劳心劳力,内里早就被掏空了。”
陈媛此时从外面跑了进来:“听闻母亲又有了身子?母亲如今可以多让父亲来正院陪陪您了,也好压一压姨娘的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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