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惊起薛绛姝,当下也不再顾着宋氏,抢先一步往府门外迎,才至前院,迎面便见姐婿正小心翼翼地扶着薛韫欢跨过门槛,身后嬷嬷携着幼子,紧随其行。
薛家长女韫欢十七岁许给宁国伯府二公子李儒源,夫妻二人郎才女貌、如胶似漆,除却李儒源去大理寺处理公务,但凡回府,二人必定是腻于一处。成亲数年,凭薛家人观望,李儒源待薛韫欢倒上心,无论涉足哪一处皆是寸步不离。回回薛韫欢回娘家时他皆陪于身侧,前来给薛渝夫妇告安的规矩竟是胜于薛家男子,极会讨岳父岳母的欢心。
譬如当下,薛韫欢正要下长廊台阶,还未等她起步,李儒源已再其畔温言叮嘱,面上神色极尽暖意,叫常人望之心下艳羡不已。
薛绛姝连忙停下脚步,好生瞧了他夫妻二人半晌,待走近,方才徐徐上前福身道,“长姐,姐婿。”
李儒源亦回了礼,见薛韫欢有上前的架势,轻声笑道,“既是妻妹前来迎接,我便先去书房宫见过岳父,等晚些时候再去见岳母。”
薛韫欢颔首,当下便有小厮请李儒源去前书房,待走的远了,薛绛姝跃步去捉长姐的手,揶揄道,“一晃数年,长姐与姐婿情深似海,竟还如你初嫁时。”
薛韫欢闻言勾唇,却不接她这话头,只道,“前几日便想你了,特地下了帖子邀你,却听母亲说说你与枕寒出京游玩。原以为今日回府也是见不着你的,难过了好几日,却不想今日倒是能见着你。”替她拢着耳畔的碎发,又问道,“几时回来的?”
牵着姐姐的臂弯,连忙笑应,“昨日回京,看来我与长姐是心有灵犀的,晚上一日,我便见不着姐姐了。”
被她哄破了功,薛韫欢勉强止住笑意,方才唤过后头的幼子,柔声道,“浩儿许久未回,是不是忘了这位是谁了?”
男孩儿虽年幼,却是毫无怯意,盯着薛绛姝打量好半晌,等众人皆以为他是忘了认人,才要教他时,他却咯咯笑道,“我知道姨母的。”
薛绛姝心下喜欢,连忙蹲下身与他平视,存了心逗他,“你外祖家可是有好几位姨母的,可分得清我是哪一位?”
浩儿却仰头,一双墨玉葡萄般的眼珠转的分块,洋洋得意道,“你是姝姨母,是最亲的姨母,我也是知道的。”
众人失笑,薛绛姝更是喜欢的了不得,将浩儿搂于怀中抱了一抱,方才起身道,“祖母也知道长姐今日回来,想来如今还在房里念叨呢,姐姐还是先去给祖母请安,再去见母亲罢。”
“这是自然,”薛韫欢颔首答应,二人并肩而行,“浩儿回来,若不拜见曾祖母实在不妥,所幸我今日回来也不急着走,在家中小住这几日,倒可好生陪伴父母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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