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院中,蕴欢先叫下人哄浩儿先去歇着,又叫了热水供姐妹二人洗漱更衣,等收拾妥当,只差要安寝的时候,蕴欢方道,“说罢,今日又是为了谁?”
薛绛姝闻言一愣,讶然道,“长姐说什么呢?”
韫欢瞧她,“如今只你我二人,还要似方才一般哄我么?若是告诉我,我听着若是合理,必定会帮衬你。若是瞒着我,当心我去告知父亲,到时候受父亲责罚,莫要怪我。”
絮言时她的手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发梢儿,与寻常姐妹安寝前徐徐笑谈并无不同,语意更如柔荑,徐徐缠入心扉。
却听的薛绛姝抿唇,知是瞒不过韫欢,如今只得问道,“姐姐是如何瞧出来的。”
韫欢轻飘飘横她一眼,道,“母亲信你的话,是担心则乱。你自小由我一手带大的,你的一举一动岂能瞒得过我?”略侧了侧身,“说罢,心里又打了什么鬼主意?”
徐徐道出今日之事及心中的打算,韫欢闻言不免得又皱眉,道,“你这心思似幼子,竟无半点用处。那董家公子再胡闹,终究与董尚书无太多的关系。父亲或是朝中御史上奏弹劾,无非是告董尚书教子无方罢了,丢些脸面,叫他回府去教训几句。若有用,这么些年董尚书早就将他管教好了,何必等到今日。”
抬手点过她的额角,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你啊,必定是与怀义在一处学坏了,心思都不正。”
薛绛姝闻言暗笑,心下盘算着薛怀义这会子是否要觉耳热,解释道,“我原本的意思,是想要将此事传入宫里。按大周律法,妄议朝中官员为三等罪,寻常百姓若是议论起来,未必能抓得住把柄,终不可连坐。可那董嘉枔不同,他在外的言行自是代表着董府,他若做错了事传入圣上耳中,尚书大人方能更留神他的所作所为。
“圣上尚节俭、厌奢乐,倘若知晓户部尚书府的公子行事如此荒谬,虽未必会迁怒于董尚书,却总会给他写教训的。
故而我托付傅大人近些日好生盯着他,倘若那董嘉枔行为不检,被京兆衙门抓了个正着,那便正合我的心意。若是未有,那便只当是我胡闹了。”
“有没有都是你在胡闹,”韫欢轻嗤,“他犯了错,自自有京兆衙门管,叫董尚书管,与圣上何干。圣上日理万机,哪里有闲工夫管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这丫头,如今倒是学坏了。”
知她今日是受了委屈,方才回来闹了这么一出儿,韫欢提点了几句便懒怠斥她,不过转瞬,却又想起傅鸿禧来,倾身问道,“你与那官差大人认识多久了?是如何认识的?”
薛绛姝不敢瞒,连忙将去年与傅鸿禧相识之事尽数道出,只二人私下里的交情却隐了一半儿,不敢叫韫欢知晓的过清。
纵是如此,韫欢仍是半信半疑,质疑道,“那你常戴的那块儿环佩呢,今早入宫前,我瞧着还在你身上,晚间回来时便没了。你莫要告诉我,是被你遗失了。”
薛绛姝闻言又怔,夜里起了风,呼啸声穿过院门假山,扑的竹篾窗纸簌簌起了翘音,窗前小几上的烛火随着那风声晃动的厉害,似乎又有夜半时分落雨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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