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见小太监进来传信,只道董慎与恒王如今正在殿外求见圣上,董慎更是去簪摘帽、在殿外叩首请罪。
皇帝当即冷笑,“一早在朝堂之上三番躲避,如今见大理寺不松开,救不出儿子,便来朕眼前求情。既是要请罪,那便在殿外好生跪着罢,看他到底是否知晓如何应对此事。至于恒王…叫他进来罢。”
小太监忙应,转瞬出去恭请恒王。
他似乎是才下朝便又四处走动,如今快至晌午,却仍穿着一早上朝时穿的官服,额角处薄汗如水雾,仿佛滚了一身暑气入宫,直看的皇帝摇头,“如今已有入秋之意,你这身骨未免差了些。”
恒王笑道,“儿臣近日懒怠了,在府中每日也不知晨起读书练剑,叫父皇惦记,是儿臣失仪。”当下有宫人送上巾帛,恒王装模作样地拭过几回,叩首请安,“儿臣给父皇请安,见过太子殿下。”
皇帝略摆手,斥了一口气,“今日本叫你回府歇着的,怎么又入宫了。此回,又有何事。”
恒王爬起身,笑应道,“回父皇,今日退朝后,儿臣正想回府时,提过市井小巷间已有关于邕王叔的流言蜚语。儿臣听着心中不痛快,正派人去探寻时,竟是又瞧见邕王叔正从松竹馆出来,衣衫面容打理的不甚妥当,瞧那架势,昨夜邕王叔应当是在松竹馆中留宿了。”
语意才出口,未等落至脚下,皇帝已又动怒,起身问道,“此话当真?”
恒王连忙上前,作势安抚道,“父皇息怒。儿臣也只是如此猜测,并未亲眼瞧见。也许是儿臣瞧错了,也非不可。邕王叔到底比儿臣稳重,若论此事,必定比儿臣分辨的清。”
皇帝闻言冷笑,于塌前晃步盘恒,频频要摇头斥道,“他若当真有个稳重样儿,便不会整日往那烟花之地跑,更不会闹出流言蜚语。纵是昨夜没在那个什么,什么松竹馆下榻。一早上便不修边幅地往那处跑,便该是一个亲王该做之事?丢尽朕的脸面!”
言罢似乎是气急,竟是抚面咳了几生,唬的太子恒王纷纷上前几步,难得地齐声道,“请父皇息怒,保重龙体。”
扶着李公公坐下,皇帝方才缓过神色,只这一瞬,眉眼间却已添疲倦之色,缓了好一阵儿,方才摆手示意,“如今呢,接着说。”
恒王略凝神踌躇,似是满怀孝心,不愿再叫皇帝分忧。等周昱真回眸打量一眼,他才又道,“儿臣见状自然上前劝嘱邕王叔,又亲自护送王叔回府安歇。邕王叔如今也已知晓自己犯了多少过错,知无颜进宫面见父皇与皇祖母,只嘱托儿臣进宫来替他向父皇请罪,请父皇暂且息怒,等他收拾边幅,必定进宫来给父皇与皇祖母请安,好生请罪。父皇近些日忙于朝政,一直不得好生歇息。如今万请父皇保重龙体,若有事只管差太子大哥或是儿臣、再或旁人去做,父皇不必事事记挂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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