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英德更是不可置信:“洛婉君?你怎么在这里?”
洛婉君冷笑一声道:“我与弟子从金城祭奠师尊归来,正巧路过洛阳。方英德,你贵人多忘事,怕是忘了我师尊忌日是何月何日了吧。我告诉你,十天前便是她老人家的忌日。师尊去后,我谷中弟子扶灵回其老家金城,不就是几年前的事吗?”
方英德嘴唇颤了颤,没说出话来。洛婉君又道:“我们从金城回来,却在洛阳城南遭到阙天盟的伏击。你们不是说要除邪教吗?怎么也做起这滥杀无辜的恶事来了?”
方英德道:“你们....真是青狐谷的人?”
洛婉君道:“怎么,不是青狐谷,莫不是你阙天盟的人?我青狐谷立派金陵,分守南疆,虽不是流芳千古却也是高门正派,岂容你等不分青红皂白横刀相向!”
洛婉君在江湖上的形象,最为被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她惊艳美丽的长相。从来没有人真正注意过她铿锵坚毅的性格。不过二十来岁的年龄,便能够在如此混乱的场合中临危不乱,有理有据,字字诛心。
方英德挥手对徒众道:“住手,都住手!”
一旦开打拼了命,哪有一句话就能制止的道理。他连吼了四五声,却仍有人在拼死搏杀。
“都给老夫住手!”
方英德用尽内力大吼一声,树上的鸟儿都惊飞了几只。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平息下来。
嘈杂的兵器碰撞声渐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的身上。方英德说道:“洛谷主,老夫有眼不识,青狐谷什么时候有了男人,还用起剑来了?”
洛婉君道:“我青狐谷武功驳杂,岂是你这井底之蛙所能了解的。青狐谷《幻影剑》你记不记得?本谷主的师尊就剑法极好,您贵人多忘事,早不记得了吧。再者,有男子如何,你管天管地,还管上别人收什么徒了!”
方英德被噎住,青狐谷虽然是公认的女子教派,但其从未公开说过不收男子。他假咳两声,说道:“洛谷主,有银月宫的歹徒杀伤我盟弟子,逃往城南。我知道你与寒苏相识,你可莫要给邪教打掩护啊!”
洛婉君道:“您这一张嘴,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银月宫的人在哪关我们什么事?他们走城南,别人就不许走了是么?要不你亲自瞧瞧,这地上躺着站着的,死了活着的,有没有你要找的寒苏宫主?”
方英德惊道:“你怎么知道!”
洛婉君道:“半个多时辰前,本谷主贪恋洛阳城的春景,多驻足观看了一会儿,谁知就让我看见几十个阙天盟的弟子追着一个戴面具的人打。我猜,能让阙天盟如此大动干戈的,也只有寒苏宫主了吧。”
此言震惊四座,有人问道:“方长老,你要追杀的银月宫歹徒是寒苏吗?”
“你为什么不同我们说你要杀的人是寒苏?”
“若真是寒苏,那魔头手段凶残,连罗盟主都无还手之力,你莫不是拉我们来送死的吧!”
方英德怒道:“闭嘴,都给我闭嘴!你说那人是寒苏,可有证据?银月宫歹徒杀我弟子是真,我盟想伸张正义也是真。洛谷主,今日就是一场误会,咱们大可.....”
洛婉君转着萧,打断他的话道:“方英德,你害的我师尊含恨而死,如今又莫名其妙杀了我座下心爱的徒儿,便就想这么了了?这青天白日的,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方英德老脸一阵红一阵绿:“你师尊死关我什么事?她那是……罢了,你说想怎么着?”
洛婉君冷声道:“那自然是血债血偿!”
洛婉君腾空而起,玉萧映日,直冲方英德头脸而去。方英德亦不是吃素的,偏身躲开,回身举刀便砍。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过招一二十,暂无胜负之分。
青鸦自天际掠过,洒下两根轻羽。洛阳城墙上,有人吹着和风,看着戏文,好不热闹。
李长泽拿起一块杏仁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嚼着,问身边的人:“云前辈,你觉着这两个人谁能赢?”
被称作云前辈的人一口一口往嘴里灌酒,漫不经心道:“关我屁事。你年纪轻轻的,就喜欢看戏,未老先衰。”
李长泽嘴巴一撇,心里早已骂了这个习惯性不说人话的云逸千万遍。只听云逸又说道:“喂,底下群狗打架,你看个什么劲。赶紧回去吧,我酒都快没了。”
李长泽道:“你看不见,自然不知道有多精彩。”
云逸将酒葫芦一磕,摸了摸眼前的白纱道:“放屁,老子看得见。就是因为看得见,才觉得无聊之至,玷污眼睛。”
李长泽道:“还不能走,洛婉君强归强,但到底少了几十年的修为,打不过的。”
云逸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果不其然,过了百招之后,洛婉君开始力不从心,旧年腿伤使得她下盘不稳,在不得借力的开阔地域有些吃亏。一招不慎,被方英德用刀背砸了一下背,退出去了几步远。
“哎呀,这姓方的真狠。”李长泽从一袋子坚果里拿出一颗圆溜溜的核桃,在手上掂了掂,道:“分量正好,我就帮她一臂之力。”
李长泽眯起眼睛,手举核桃瞄准下面人群中正欲乘胜追击的方英德。
核桃倏然弹出,击中方英德膝盖窝。他一个不防,小腿失力,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洛婉君看见滚落在旁的核桃,心下一惊,往城墙看去时,李长泽和云逸已经溜之大吉。
她反应极快,借着这飞来核桃的力量,打狗似的打碎了方英德的肩膀。方英德痛呼一声,倒在地上,刀亦从手里滑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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