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涛被廖秋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转向坐在侧面的傅跃辉:“傅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是来找你的。”傅跃辉笑道:“上次你帮我查的那个案子有眉目了。按照你教给我的办法,后厨和食材方面加强了管理。前天晚上,有个住在酒楼宿舍的厨师外出,说是去看他住在城里的一个亲戚。他当时带着一个很大的包,保安闻到那口袋里有很重的腥味,于是把人扣了下来,又给我打了电话。我赶到现场一看,好家伙,鱿鱼干、瑶柱、花胶、海参……袋子里全是各种海产干货。虽然没有鲍鱼,但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这家伙在中间做了手脚。于是我连夜报警,廖所这边带着人过来,随便审了一下,从他宿舍和工具仓库里找到了被偷的鲍鱼。”
廖秋插进话来:“小虎你上次做的案情分析很不错,合乎逻辑。接到傅老板的报警,我带着人赶到现场。那名厨师供认不讳,就是他从中上下其手,盗窃食材。”
说到这里,廖秋看着虎平涛,意味深长地说:“我得考考你。就凭着刚才我和傅老板说的这些情况,你能不能分析出这个厨师究竟是通过什么方法,窃取了这么多食材,却从未被人发现?”
虎平涛不假思索道:“我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他不可能是一次性作案,这是一个长期,不间断的过程。仓库和餐饮部之间的对接没有问题,尤其是餐饮部这边收货的人每次都要开具小票,这样才能在每个季度对账的时候拿出依据。可食材发放的过程就不一样了,做菜的是厨师。以鲍鱼为例,“水中花”酒楼的红烧鲍鱼针对不同的客人,有大份、中份和例份等多种规格。大份的鲍鱼有八个,中份四个,例份一个,还会根据客人的要求进行增减。总之一盘鲍鱼端上桌,确保每个客人至少都能分到一个。”
“这就给了厨师做手脚的机会。比如这次从餐饮部发货员那里领取了五十个鲍鱼,他可能只用水发开四十个,或者更少。菜单上只写着当天卖出去的“份数”,而不会精确到具体上桌鲍鱼的“个数”。这其中出现的误差,就是最好的利益来源。”
“要换了我也会这么干啊!别看着单次漏下来的鲍鱼不算多,但只要日积月累,数量就很惊人。同样的道理,只要是值钱的,可以长期保存不变质的食材都可以这样操作。至于什么时候能运出去,这就得看机会。毕竟都是酒楼的员工,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保安不可能对每个人都仔细检查随身物品。只要把东西带出去就能换钱,老板和上司也不会发现,何乐而不为?”
“另外,就是这些干货的藏匿点。“水中花”酒楼虽然很大,可大部分场地是公共区域,员工宿舍四个人住一个房间,几乎没有私人空间。刚才傅哥你提到“工具仓库”,说明犯罪嫌疑人以前一直把那里当做藏货点。工具仓库不比物资仓库,放在那儿的东西都是公用品,虽然是仓管,却人人都可以进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把窃取的干货藏在工具底下。就像那句话说的: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廖秋有些惊讶,眼里却带着欣赏的笑。
傅跃辉则有些惊奇,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小虎,你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你说的这些一点儿没错,那天廖所带着人审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情况搞清楚。你今天刚回来,随便听了几句就把这一切全都推理出来……还别说,你真是天生适合吃警察这碗饭。”
廖秋打趣道:“王雄杰今天在电话里一个劲跟我说,必须让你去刑警队。他说雷跃也是同样的想法,看在同学的情分上,务必让我答应……小虎,我也难啊,你说说,我该怎么答复他们?”
正说着,廖秋的手机响了。他点开屏幕一看,是妻子的号码,于是连忙对虎平涛和傅跃辉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按下通话键。
办公室里变得安静下来,廖秋的手机音量开得很大,坐在旁边的两个人都能听见谈话内容。
电话里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声音:“爸爸,你快回来吧,家里出事了。”
廖秋一愣,整个人随即变得紧张:“怎么了?”
“妈妈的钱包不见了。你是警察,快回来破案,帮妈妈找钱包。”
“钱包?这个……”廖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了想:“让你妈妈接电话。”
话筒那边传来妻子的声音:“喂。”
廖秋疑惑地问:“妞妞说你的钱包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妻子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幽怨:“你天天加班,都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女儿想你,她故意把我钱包藏起来,打电话让你回来破案,其实是想见见你。她藏钱包的时候我都看着呢,只是不方便戳穿。放心吧,家里没事。”
“我……”廖秋只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就堵在喉咙深处怎么也说不出来。良久,他才讪讪地说:“我下个星期轮休,你跟妞妞说,到时候我带她看电影,吃大餐。”
虎平涛在旁边默默地听着,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日。
妻子很善解人意:“我知道你工作忙。没事,你忙你的,我带着女儿也一样。不过你每天晚上必须给她打个电话。女儿说了,看着相片跟你打电话,这样才不会忘了爸爸长什么样。”
挂断电话,廖秋缓缓放下手机,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虎平涛却看见他眼里微微有些液体在晃动。
(谢谢老安的盟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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