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她谨慎地没有答话,手臂恢复了些力气,她装作随意且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抬了抬手吸引男孩的注意。
一片漆黑中,男孩的后颈与衣料间发出了细微的摩擦声。
他能看见!
这个认知让栗粒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几乎能想象到那道视线再次落在自己脸上,仿佛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你要怎么帮我出去?”栗粒开口询问道。力气正在逐渐回归身体,她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右腿,大腿被冷冰冰的对讲机硌到,她稍稍安心了些。
男孩的语气依旧温和,但嘴角的弧度已消失,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栗粒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感激的表情:“那你现在带我走吧!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男孩这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他像一只胜券在握的操盘手,透露出不符合年纪的老练:“好,但离开这里之前,我们必须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栗粒右手往下,摸到了对讲机。
男孩缓缓起身,他的瞳仁由深幽的墨绿转变为幽暗的深红,他的声音变得极具蛊惑性:“你只要给我们右手无名指的一滴血就够了。”
“只要一滴血就够了。”
“滴——”对讲机不知受到了什么干扰,爆发出极其刺耳的电流声,男孩似乎是被这声音刺激,他抱住脑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栗粒也为之一震,她连忙将对讲机的频道关闭,但是现在对讲机还在一闪一闪地发出红色的微弱光芒,这光芒在黑夜里尤其显眼。
可是不知为何,男孩却好像并没有注意到那点微弱的红光,他环顾一圈都没有发现发出声响的罪魁祸首,刚要开口时,木门被人拍响,门外的那人粗声粗气地道:“吵什么吵!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快滚去干活!”
男孩面色惨白地收了声。
栗粒松了口气,交易眼看一时半会也无法再进行下去,男孩却面无表情地起身,随及脚步虚浮地朝着门口走去。
“诶!”她眼看男孩转身就要走,一点信息都没留下,一时着急,起身在黑暗中胡乱抓了一下。她摸到了男孩的脊背,表情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这不像是个孩子的背,或者说,这不像是个人类的背——
——他的背上有两块极为不平整的凸起,即便是指尖一瞬的划过都能明显感觉得到,几乎占据了他的半个上半身。
男孩反应极大地挥开了栗粒的手臂,他的语调也变得凌厉:“你干什么?!”
“哦,我,我就是想问问你叫什么。”栗粒悻悻地笑了笑,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扣紧,未知的黑暗中,她无法分辨出男孩此刻的情绪。
“到时候逃出去以后,我好感谢你嘛。”她怕不够令人信服,又补充道。
男孩狐疑地看了眼栗粒,不情不愿地回道:“路西法。”
路西法瞥了瞥嘴,知道他的名字又能怎么样,愚蠢的人类。
说罢他不再理会栗粒,加快脚步朝着门外走去,他的双眼变为了空洞而灰败的深灰,像只失去归巢的鸟。
“砰”的一声,门板被人重重关上。
栗粒吸了吸鼻子,在原本潮湿腐臭的空气中,多了一股很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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