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毕竟是个商人,他看中了于柒儿的商业价值,但更重要的是柳娘,他可不想与她交恶。
“反正你出个价吧,只要你说了,我就给!以后你的设计,有多少我要多少!”刘掌柜破釜沉舟般说道。
商场上把握先机就是赢在起点,况且现在这个时候,把握了于柒儿,也就有了更多和柳娘交集的机会。
“要不这样,您二位先商量,商量好了再跟我说!”于柒儿巧妙的将事情推给他们,笑话,神仙打架的事情她可不想参与,她看得出来,柳娘想要她的设计款式,可是刘掌柜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他们商量不出个结果,自己做什么选择都是错的。
柳娘意外的看向于柒儿,于柒儿眼神闪躲,没办法,她不能替她做选择,自己的人生只能自己负责,自己背负。
刘掌柜自然也没想到于柒儿会这样以退为进,直接将对峙的局面摆在他和柳娘眼前。
说实话,对着于柒儿他还能拿钱砸,可是对柳娘……她可不是个能用钱砸住的女人,不然自己这些年,还用这么怂?
“刘掌柜,说吧,你出多少?”柳娘将手撑在下巴上,一副小女孩的娇憨模样。
刘掌柜一听,心中一动,怎么,是有戏?
他往前凑过去:“你不想要于姑娘的设计了?”
柳娘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当然不是。”
她站起身来,随意的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并不看刘掌柜追随着她的目光,神色淡淡:“我就是想看看,在你心里,这件事情,又能用多少钱解决?”
一句话,房间里的氛围顿时凝固,其实凝固的只有刘掌柜一个人,他听了这话,一瞬间面色苍白,嘴微微张了张,却没能言语出声,柳娘倒是丝毫不受影响,连眼神都没有跟刘掌柜一个,可是于柒儿莫名觉得,柳娘语中嘲讽明显,连周遭气场也冷了几分。
于柒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现在觉得自己待在这个地方真的是特别的多余,要是听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麻烦更是大大的。
“柳娘……你知道,我当年并不是这个意思……”刘掌柜面容苍白,语调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柳娘的话语很轻很冷,像是叹息,也像是回忆。
霎时间,房间里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只有茶香袅袅,依旧飘着。
“掌柜的,赵家钱庄的赵公子来派人来了,说是请掌柜的过去一趟。!”门外,小旗子开口回禀。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过来。”柳娘揉了揉眉心,吩咐到。
小旗子领命退下,一旁的刘掌柜听到这话,脸色更加惨白:“柳娘,你和他……”
“和你没有关系。”柳娘丝毫不留情面,直截了当的开口。
于柒儿起身:“既然你还有事,那我改日再来拜访!”她想尽快脱身,顾言和郭小妹还在下面等她。
柳娘点点头:“你把东西留给小旗子,他会看着办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着,就出了房门,应该是去见赵家那位赵公子了。
于柒儿正准备也起身离开,一旁的刘掌柜坐到座位上,开口说到:“柳娘是我喜欢的女子。”
于柒儿保持着要起不起的姿势,被刘掌柜这句话炸了个外焦里嫩,她想说她早就看出来了,话到嘴边又打了个弯:“刘掌柜,这话您该对柳娘讲。”
“你长得很像她的那个走失的妹妹,所以她才对你格外青睐。”刘掌柜拿起茶盏,怔怔看着她。
于柒儿认命的闭了闭眼,继续坐下,刘掌柜这是打定了主意跟她讲话,正好,她的好奇心也已经被勾起来,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刘掌柜……”
“我叫刘峰。”
“……刘峰……掌柜的……”于柒儿从善如流,她实在不擅长和这样的人聊天,幸好对方也不需要和她聊,只是想要一个听众。
“那年她还小,大概七八二岁的年纪,有个妹妹比她小两岁,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第一次见到她们两个,是在那年的商会上,我们的父亲都是里的人,自然交往会多些,她带着妹妹来找父亲,年纪小小便很有长姐风范……”
“但我们两家关系并不亲近,我也很难见到她,大概是两家人在从商上各有千秋……”
于柒儿心想,可不是,同行是冤家,你们两家的关系要是好的蜜里调油,那百姓了怎么活。
“三年后,柳家争取到了一次进贡绣品的刺绣机会,一时间,风头无两,只可惜柳家进了一匹有问题的布匹,损失巨大……”
“祸不单行,柳老爷正焦头烂额之际,柳家店铺又接连发生火灾,生意一落千丈,难以支撑,柳老爷一气之下竟然病倒了……”
“十二岁的柳娘带着妹妹雨夜求救,希望有人能收购柳家铺子,放过柳家一条生路,接连被拒绝,最后求到了刘家头上……”
“刘家没有开门,最后是报信的下人将哭晕的大小姐带了回去,处理柳老爷的后事……柳家小女儿,慌乱中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刘峰停了下来。
“刘家见死不救,并不是大丈夫所为!柳家妹妹,也太可怜了……”于柒儿唏嘘道。
刘峰讽刺的勾起一个弧度,继续补了一句:“这一切都是同行刘家搞的鬼……”
于柒儿震惊的站起来,瞳孔剧烈的睁大,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全是刘家,起码起初进的布匹有差池真的是意外,但若不是刘家暗中施压,又怎么会无人敢帮一帮她们……”
“我后来总是有意弥补,可惜柳娘从不领情……”
“她晓得我与刘家不同,但也觉得我终究是刘家人,所以,我的爱只能是一厢情愿……”
“她的心里没有我,因而我出现也好,不在也罢,她的心思从不会受我影响……”
“她一手重振父亲留下的产业,辛苦且艰难,却不愿接受我的一丝一毫的帮助……”
“在她心里……我原本就是和刘家一样卑劣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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