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勤忽而笑了,开口,语气中的自嘲只多不少,“小孩儿,你知道我欠你们家多少吗?我欠你们家不少的钱,也欠了不少的情,多到我这辈子都还不完的。”
这些他本来没打算开口跟陶灼说的,只是听着陶灼那小孩子开玩笑一般的话,他总是忍不住反驳。
江勤是受不了陶灼的这番话的,他能听出来陶灼是想告诉他,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是平等的,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他们怎么可能一样?他哪里配?
“钱是我爸爸自己要借给你的,你家变故的时候我也才刚出生,所以不管你欠谁的,都欠不着我的。”
“哥哥,”陶灼突然又开口叫了他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都这么大个人了,不会连这点小事都还拎不清吧?”
“行,”江勤唇角勾了勾,一时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被一小孩儿噎到哑口无言,他还是第一次。
“拎得清,我最拎得清了,这不多坑你几个钱,都对不起我陪你住的这几天。”
陶灼闻言点了点头,像是很满意江勤的这个回答,“多坑点吧,我也不想对不起你。”
江勤跟陶灼这还算是聊了挺多的,但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没能如愿的换一个更小的房间。
听陶灼说这是最小的一间了,江勤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有钱人的世界还真是难懂,居然管这叫最小的房间。
既然谈判失败了,江勤又不好再强硬要求,只能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陶灼此刻也没有什么心情再练琴了,干脆领着富贵儿上了楼。
程叔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按照陶灼的吩咐,他买了些感冒药给江勤送了过去,也再三强调了这是陶家管家都有的福利,他一个过来帮忙的,没理由没有。
“药送过去了?”
陶灼下楼准备带富贵儿出去溜溜,刚好碰到了程叔从江勤的房间出来。
“是,都送过去了,照您的吩咐,买了两个月的量。”
药的保质期一般三四年,陶灼让程叔多买点给江勤送去,是省的江勤再病了没药吃,看他的性格,也不像是会去买药吃的人,更不像是会来找她报工伤的人。
“小姐看上去,似乎很关心这位少爷?”
陶灼面前,程叔还是习惯性的称呼江勤为少爷。
“他跟我很像。”
陶灼边下台阶,边应着程叔的话。
程叔闻言有些不解:“小姐这话从何说起?”
两个方方面面看上去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哪里来的像?
“挺像的,我唯一比他多的,也就是点不中用的钱了。”
陶灼微微叹了口气,她说的确实是实话,钱在她这里确实是不中用的东西,如果可以,她愿意倾家荡产换哥哥回来。
但是……这话若是让不明真相的旁人听了去,估计还真觉得陶灼说的话挺欠揍的。
“小姐……”程叔颇为无奈的跟在陶灼的身后,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陶先生跟陶夫人还是很爱您的,只是……”只是有些忙罢了。
后半句话程叔还没说出口,就被陶灼给打断了。
“嗯,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怪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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