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与众不同的是王兄,这天底下,就没有第二个能通过正面硬刚天下大势,来解决舆论问题的人了。网民也是民,顺从民意是万古不变的道理,可到你手里就破了,所以我薛良佩服,我想,谢静她也是想通了这一点,才会选择来做监督员的吧,她想认识你。”
“这话听着好笑,大家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那不同,她是想认清真正的你,不带偏见的眼光,从生活的点滴里去看……”
薛良哈哈大笑。
谢静向这边望来,王寒也看过去,季逍遥等人在海滩上追逐奔跑,江暮晴阵阵笑声淹没在浪涛里,小枫穿着花裤衩走来。
朝阳之下,浩瀚之水泛起温情的金色,生命曲尽荒芜。
“我想起一首诗。”
“王兄快吟,我洗耳恭听!”
“我将在最荒远的海域拾掇贝壳
紧握那盐凉的海水下面每一片海土和岩石的语言
还有鱼的翅膀上
水晶般的温暖水流……”
王寒只念了几句,就停下来,笑了笑,转身往小镇走去。
要开始工作了。
谢静听到那没头没尾的几句现代诗,看了看大海,而后也向小镇走去,王寒转身的那一刻她知道广告大赛开始了。
她是监督员,要负责全程监督王寒与唐凯等人的动作。
吃过早饭之后,王寒与小枫,包括跟着过来的谢静,在一个离小镇不远的院子里见到了“老嫖”。
老嫖四十多岁,一辈子走南闯北,因为没有一个固定的女人,所以几十年来只能去嫖。
在这间院子里,集合着三十多个老人,排成两队站在那。
“这一批是本地的居民,这一批是在外漂泊的老民工,听说五百块钱一个镜头,都是主动报名的,您看看,合适不?”
老嫖介绍了一下两队老人的情况。
小枫也不知道具体要用什么样的演员,便望向王寒。
王寒看了一下队伍,觉得这样不好。队伍排成长列,人的平等感就会降低。
于是他让三十余人转个身朝向右边排成两排,而后他自己走到右边去看,这样就好了很多,起码众人的样貌可以一目了然了。
一个胖胖的老人举手道:“后生,我会说相声,以前经常给别人表演,选我吧!”
他突然这么一嚷,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喊起来。
“选我,我身体好,不怕累!”
“我有特长,我会打太极!”
“我会唱歌,年轻的时候我还是音乐老师呢!”
王寒一笑:“大家都很优秀。”
演员的事情经过大约十五分钟的挑选最终敲定。
一共选了六位老人。
王寒请他们一起吃了午饭,跟他们聊了很久,询问了一些琐碎的事情,比如曾经做过什么工作等。
这一切的举动,很不像与表演有关。
唐凯见过六位演员之后,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便与王寒说起其他的事情来。
下午,崔鹏与人约定的道具到了,请王寒与他一道去验货。
谢静也跟着去监督交割过程,看他们将那些东西签约入库。
一天的时间在忙忙碌碌中度过,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去做什么,但跟在后面奔波也会感到累,不过这与谢静想象的不同。原本她以为,王寒会在繁华的都市中心,摆上一架摄影机,背后车来车往,两个年轻的情侣在街上脉脉含情的对话。
什么是电影,不该是这样吗?
夜晚,潮落,海风从窗户吹进来,扬起发丝。
她将头发捋顺,坐在台灯下,打开了随身带来的笔记本。
“4月13日,我已在岛上度过一夜。”
“今天随王寒去挑选演员。”
“他让被选者由两列变为两排,由此改变现场的氛围。”
“他会认真夸奖每一个老人,说他们有表演的天赋。”
“他挨个询问那些老人,问他们会不会骑摩托车,有没有靠近过大海,身体有没有染过病痛。”
“他很奇怪……他没有选那些身强体壮的,也没有选那些多才多艺的,他选的人骨瘦如柴,其中有一位甚至连耳朵都不太听得清。”
“他当面付给他们第一笔预支的工钱,每人五百元,而后那个叫老嫖的介绍人,钱另外付清,也是当面。这一点很有深意,给演员的钱没有经老嫖的手,他很聪明。”
“唐凯导演见到他选的演员,竟然觉得满意,我有些不能理解。”
“下午去验收道具,我见到了五辆摩托车……如果那五个布满灰尘的老旧物品也能算摩托车的话。我想我明白了他为什么询问老人们会不会骑摩托车的事情。”
“据此,我得出一些结论和感触:王寒这个人做事简洁,酷爱以细碎的手法去处理明明显得很复杂的事情。他安排的每一个部件,即使是旁观的人也不一定看得懂,只有当每个部分组合起来,也许才能知道他想干什么……”
“一如先前他面对舆论压力,却在构思将整个舆论消于无形。”
写到这里,她停了笔,无法再写下去了。
便只看着窗外,静听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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