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校长,这就是你们山海市第一中学的办学风格吗?你们就这样纵容学生在这种场合顶撞师长?”这位叶副局长别的且暂先不说,单是论这踢皮球追究责任的功底,那可真是没的说。
被这位叶副局长叫到名字的,是这山海市第一中学的校长龚长敏。龚校长用一种很不善的眼神扫了一眼叶副局长,眉宇间露出一分不悦。他这位校长一向很注重学生的培养,每年都会关注成绩优异的入学学生。
那站起来的女孩,真的是熟的不能再熟悉了。那不就是高一年级的入学成绩第一,山海市市高官吕穆吕书记的女儿吗?此前不止一次在市委大院拜访的时候见到过。别人不给面子,吕书记的女儿在这,自己最起码也得表现出一个不偏不倚公正公平的态度吧!
至于沈度,虽然说不甚熟悉,但是他也能分得清楚,这片区域都是一班所在的地方,和余卿一个班,成绩也不会差。
“我看,叶局长还是得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和大家解释解释吧。”听到了龚校长的话,叶副局长突然有一种下不来台的感觉。
“莫非叶副局长觉得你歪曲事实,蓄意抹黑学生还算得上一声市长?你不过是披着教育者外皮的肮脏政客罢了!”沈度不仅仅会嘲讽,还会直接暴力开撕。
现在他也算是看清局势了,这位龚校长多半是认识余卿家里的人,只要今天抱住公理,他就愿意为余卿和自己站台。一想到这里沈度也就放开了,先骂两句爽爽。
“你说我歪曲事实?小心我告你诽谤,黄口小儿就恶意攀咬。”
大礼堂的各位同学都看呆了,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本来好好的一场开学座谈会,变成了领导和学生的对骂会。
“明明没看过,却睁眼说瞎话的领导,也敢告别人诽谤吗?”这个时候的余卿也调整好了心态,开始反击。倒是沈度的突然出现,让余卿着实惊讶。
在自己手足无措的时候,少年再一次挺身而出,用嬉笑怒骂成功的分担了自己的压力。
叶副局长现在也烦的不行,自己不就是随口批评了一下这个作文的作者吗,怎么就捅了马蜂窝?现在龚长敏不帮忙,估计着学生也有不小的后台。一想到前些日子自己侄子叶全跟自己抱怨作文的诸多漏处,现在想来,真是不该听。
“这篇作文,经过了山海市老师的批改和省教育厅专家的审核,才批了满分,你是质疑谁?质疑亲自拍板定下满分决定的季仙林季老先生吗!”沈度的语气掷地有声,气魄无双。压得叶副局长面色铁青。
而余卿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她听到了季仙林亲自拍板批下的成绩,心头巨震。季仙林可以说是文坛名宿,都是在清北名校担任校长的存在,怎么会?正当余卿不解的时候,沈度揭晓了答案。
“我就是你口中那个,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这篇满分作文的作者。而你口中那不值一提的作文,已经获批列入新概念作文大赛首批优秀范文,未来将在全国范围内刊登转载。”沈度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胜利者的冷漠倨傲,但是却句句锋利如刀般刺伤叶副局长的内心。
最后这件事情被学校狠狠的捂住,没能在翻出更大的波澜。这既是有赖于余卿母亲的威严,也是因为叶副局长自己丢人丢怕了的原因。
不过,最终沈度和余卿还是彻底的在校园里扬名了,就在这刚刚开学的第一天,就在这个未来将要待三年的学校里面成了风云人物。
和余卿走在放学的街角口,沈度看着余卿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今天两人所经历的一起,都是那么的如梦似幻,让人不敢相信。
关于人和人之间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人生轨迹?沈度说不清楚。就是单纯的在这高中第一天,自己带着重生来的记忆和阅历,都会产生一种琢磨不透余卿内心的感觉。这也就可想而知,在数十年后和事业有成的余卿相比,两人又有着怎样巨大的差距。
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前世的自己本来是没有机会和余卿一起同台的,但是,现在就不同了。一切都回档到了这97 年的夏天,就算是在这个山海市第一中学,很多的毕业生最后也因为彼此不同的成绩而去了五湖四海。
沈度知道,现在的自己还做不了什么,可是,他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城市里,带来了改变的曙光。
“原来那个作文就是你写的啊!”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头的余卿,率先开口,想要挑起话题。至少不至于让两个人之间过分的沉闷。
但是沈度却是没有想到沈度会第一时间的问这件事,带着邻家大男孩一样的羞涩,挠了挠自己的后脑,紧接着说:“就是为了中考答题,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
余卿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看向沈度,叫沈度顿时觉得此刻竟然莫名的就明媚了几分。两个人在错落开的电线杆下面等待着嘎吱嘎吱开过来的公交车,看着被夕阳晕红了脸的余卿,不免觉得岁月静好。
“很好,写的很好呢,大骗子!”余卿背过身,不再看沈度,但是听着女孩的话,沈度心头不免受用。她余卿何曾对别人流露出赞赏?自己如今也算是开了历史先河了。
沈度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余卿,想着如果不是自己重生以来的介入,此时站在余卿面前的应该换了另外一个人了吧。
被时代推向了风口浪尖处的沈度,心里面不由得生出一丝丝畏惧和退缩。茫然的看着天空。他知道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变数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将是那挥动的蝴蝶翅膀,在未来影响到无数人的命运。
但是他们的喜乐伤悲,他们的聚散离合,都有些沉重,叫沈度不敢面对。
心里莫名的响起一道声音,似乎是在说,永远不要错过一份至死不渝的爱情。
爱意东升西落,但是真爱至死不渝、。
颤巍巍的公交车在沈度和余卿面前停下,刹车声和轮胎擦地的声音格外的刺耳,余卿突然显得有些沉默,沈度看着眼前的破败城市,目光深沉。
只是心里那份鬼使神差的热忱,叫他的某些欲望蠢蠢欲动。
等到坐车到了下站的地方,沈度这次没有等着余卿一个人下去,径直抓住了余卿的手,拉着余卿下车。
余卿的手微微的凉,软软的柔弱无骨。皮肤之间亲密无间的接触来的猝不及防,那男生传递而来的温度叫余卿有点轻微的不适感,但是最终紧了紧,却没有挣开。
任由沈度将她拉着带下了公交车,迎面吹来一丝凉爽的风,脸似乎变得更红了,余卿不看沈度,只是细细的体会着这种奇异的感觉。
那种触电般的感觉,在这个人流奚落的街道上边,和着微风,微微麻痹着两个人的大脑。
将余卿送到了市委大院最外面的巷子口,即将就要分别了。似乎提前感知到了沈度情绪的波动,冲着沈度露出一个独一无二娇媚的笑,抓着他的手摇了摇,转身离开。
沈度看着余卿离去的背影,就连自己本来扭伤的肩膀都不是那么疼了。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是认识到了自己究竟做了一件怎样开拓历史先河的伟大事业。倘若刚才的这一幕被别的学生看见,恐怕又是更加巨大的轰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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