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园县青龙镇乡下,十几栋小洋房组成一个“别墅区”,周围方圆两公里内,除了整齐的农田、花卉园外,没有其他农户的房屋。
这个庄园从外面看,平淡无奇。但如果你深入内里,就会发现树林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还有身着保安制服的员工昼夜巡逻,偶尔还会传来阵阵犬吠,听声音,不是小型的宠物,而是高大凶猛的恶犬。
石天泰就住在其中最中间的一栋小洋房内。屋内所使用的,都是从全国各地收购来的,价值不菲的明清时代的老家具,低调却奢华。
这个庄园的位置,就是石天泰出生、长大的地方。
村里人对他都感恩戴德。
村里的学校是石天泰修建的,公路是石天泰修建,桥梁寺庙也是石天泰修建的。
他为村里人带来大量的就业机会。村里的年轻人几乎都在他的企业里上班,领取与城市白领相差无几的工资。
他也善待村里的老年人。那些看着他长大的老人们,都被安置在他捐资修建的康养院里,有专人服侍,不但不花一分钱,年底还能得到慰问金。
而石天泰平日在村里,也总是布衣布履,还常常蹲在田边地角劳作。
大善人呀!村里人都喊他石善人。
今天晚上,石善人就在他房屋一楼的大厅内。
他身后站着两个高大威猛的保镖。大厅大门内两侧也站有两个人,牵着像藏獒一样凶残的藏狗。
石善人面前跪着一个人,不停地擦着汗水,不敢抬头看石善人一眼。
石善人握起面前的紫砂茶壶,递到嘴边,呷了一口茶水,笑眯眯地对面前的人说:“老肖啊,按说呢,我该叫你一声哥。你看我和茉莉这个关系,你又是茉莉她哥,怎么说,你也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你说,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如果不忠诚于我,该怎么做呢?”
肖坤久一听石天泰说这句话,更是吓得簌簌发抖,本来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巴,变得结巴起来:“泰泰泰哥,不是我不告诉您,而是我觉得动一个小小的记者,不会有什么麻烦。”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动他啊?”
“泰哥,我我我错了。”
“光子他们今天被抓了,你知道不?”
“啊?怎么会?他们不是已经躲了吗?”
“老肖啊,这个事呢,你也没有给我说,我更不知道。你就去自首吧,你的老婆孩子都是我的亲人,我会帮你照顾的。”
“啊,不,泰哥,您办法多,救救我。”
“我这就是在救你呀。我如果不是在救你的话,你还能活着出现在我面前吗?”
“泰哥……”
“好了,不要再说了。老肖,好自为之吧。”
肖坤久还想说什么,可石天泰已经转身上楼了。留下的两个保镖,一脸凶相地望着他。
肖坤久知道,自己的好日子算是过完了。
……
石天泰很喜欢别人叫自己泰哥。泰哥的发音,跟老虎的英语发音有点像。而老虎,体态优美,天生霸气,是百兽之王。
石天泰要的就是那种俾睨天下的王者之风。
自从自己生意发达之后,他就保持着大哥的这个风范。最开始,是那种一言不合就亲自动手的火爆;后来就是那种看谁不顺眼就叫人打一顿的风范;再后来,他就开始穿唐装盘手串,变成温文尔雅、和和气气的佛性面孔。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容忍手下人不听他的话,不看他的眼神做事。尤其是那种还给他惹祸的人。
肖坤久在蓝波湾酒店闹事之后,案件是官宇童接手的。他知道肖坤久脑袋缺根筋,怕他去招惹官宇童,还特意骂了他一顿,让他消停点。谁知道这家伙没有动官宇童,竟然找杀手去教训马晓冰。
的确,平常一个小记者不算什么,凭他石天泰,即使动了他也可以摁得平。但是马晓冰不一样,这个人有智慧,有勇气,还有错综复杂的各种人脉,惹恼了他,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这年头,没有好处的事,为什么要争着去做呢?
尤其是后来他发现,马晓冰竟然能够调动贺青松、封世杰、董拥军这些关系,这让他对马晓冰不由得重新认识——这个人要是能为自己所用,肯定会帮助完成一些自己想完成的事。
所以,他才爽快地对马富民网开一面。
今天市局某人给他打电话,说桂大光三人被抓了。他就晓得是肖坤久干的。因为桂大光是他养的人,轻易是不动的。最关键的是,目前他正在对凌氏的产业落红院步步紧逼,桂大光留在洛川,就是为这个项目服务的。没想到肖坤久居然私自动用了他们,还把他们送到了警察手里。
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石天泰对落红院已经觊觎很久了。这不仅因为它是真的处在洛川这座城市的最中心,如果开发成CBD,那自己就能与夜景城分庭抗礼了。但这还不是最根本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落红院是凌氏最后的产业。
想起当年凌氏集团老爷子凌天儒对自己的欺辱,石天泰心中就腾起一股无名火。
当年,石天泰的事业已经起步,他需要改变自己城乡结合部企业家的形象,进入到洛川甚至西川的知名企业家群体。那时,凌天儒已经是洛川首富,西川省知名企业家了。
凌天儒六十大寿的寿宴,很多商人都想通过这个机会结识他。石天泰自然也不例外。
那一天,石天泰带着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块翡翠玉雕前去祝寿。他将自己的名片和礼物递给凌天儒,结果凌天儒正眼都没有瞧他一眼,自然也别提接他的名片了。反而,凌天儒还将宴会的保安叫来,当着他的面狠狠教训了一遍,“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当我的宴会是菜市场摆摊吗?”
当天的宴会,石天泰是被保安架着,在众目睽睽下扔出去的。
是的,被扔出去的。他的脸,被凌天儒狠狠地踩在地上,揉碎了。
从那时起,石天泰就发誓,今生一定要让凌氏集团付出代价。他幻想着有一天,也将凌天儒踩在脚下,让他舔自己的鞋,让他叫自己爷。
眼看着,这一天终于要到了。尽管凌天儒那个老头没有熬到现在,但他的子孙还在。父债子还,这个债,他的子孙一定要帮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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