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尚是大雪绵绵,天色终日暗沉。
如今总算云开雾散,不复阴暗,帝宫积雪尽消。
缕缕阳光透过树影婆娑的缝隙撒落在脸上,淑凝扯了一张摇晃得快要散架的贵妃椅,慵懒地斜躺在上面闭目养神,感受着来之不易的冬日暖阳。
宋鸣絮一进院门,就被这一幅景象给看得微微愣神。
“淑凝姑娘的好相貌,埋没在这里实属可惜。”
淑凝有些意外,听着这空灵的声音缓缓抬起眼皮,明知这是宋鸣絮的客套话,于是回笑道:“淑凝福薄,不及宋尚义万分之一。”
宋鸣絮笑容轻敛。
淑凝对宋鸣絮虽有些感激之情,但戒备始终很深,永远都是若即若离的态度。
“天气越来越冷了,陛下挂念姑娘,让我给姑娘送些取暖的物什。”宋鸣絮放下手中的东西,在贵妃椅身侧的石凳上坐下,柔声道。“姑娘住在这可还习惯?”
来了外人,淑凝也不好再躺,直起身子来端正坐着。
“有劳尚义了,奴婢一切都好,也感恩陛下记挂我这个小宫女。”
宋鸣絮应允着,神色有异,似是有话不知如何开口。
淑凝心如明镜,也不揭穿,笑着与她口头周旋,等她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半晌,她才忍不住叹道:“姑娘遭遇鸣絮深感同情,只是淑凝切莫记恨陛下,他……他也是身不由己。”
卫淑凝眼角一跳,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她想说的竟是这个!
身不由己?
堂堂一国之君,何来身不由己!
此话淑凝暗想,不会口无遮拦。“奴婢自是明白,父亲身为臣子,当以助国安邦为己任,可他徇私枉法,危害社稷,便是大过。”
稍顿,又道:“陛下惩处,乃是情理之中。”
话虽如此,淑凝心间却又明白了一些事。
宋鸣絮肯定知道许多南孜墨的秘密,她不光是太后的宠儿,看来也是皇帝的心腹。
而她当才一席劝诫,是怕她为了复仇而对皇帝不利?
就凭她现在的身份能对皇帝做什么?
可真看得起她卫淑凝!
淑凝暗中哑然失笑。
宋鸣絮听得淑凝如此回复,垂了螓首,眸光微闪。“姑娘心性剔透晶莹,鸣絮很是敬佩。”
淑凝淡笑,又与她寒暄了几句,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宋鸣絮也不恼,说了些漂亮话,笑吟吟地就起身走了。
见她身影消失在院门花影朦胧间,淑凝神情不变。
随意拿了件宋鸣絮带来的狐裘盖在身上,继续侧身躺下。
困意袭来,淑凝索性打算在院里睡一觉。
还未睡熟,忽闻脚步声由远及近。
又有人来了。
淑凝闭着眼,吃不准是哪位菩萨大驾光临。
正思量着,下一瞬,有什么东西从空中破风而来,重重砸在淑凝腹部,痛得一双绣眉拧成川地。
淑凝捂着肚子坐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定睛一看,就见是一颗鞠球滚落在地,而她面前立着一华服锦衣着身的美貌少女,脸白唇红,正面露尴尬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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