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梦白心脏跳得厉害，她被一个温暖而柔软的怀抱紧紧抱着。

脑袋抵在沈知南肩膀处，视线被完全遮住了。

鼻间萦绕的淡淡的药香，是沈知南身上独有的味道，她刚刚就闻到了。

原本明亮的影棚，因为顶灯的砸落，偌大的空间没有足够的光源，让光线暗了下来。

耳边是很多慌乱的脚步声，以及纷杂的人声。

而程梦白更清楚听到的，则是沈知南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刚刚舞了一整支九宫剑法大气都没喘一下的人，现在的呼吸都变沉重了。

“沈知南，你怎么样？”

程梦白双手虚环着，不敢去碰触还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她一定受伤了！

沈知南背后传来撕裂的痛，她调整了下有些路凌乱的呼吸，许久未感受到的疼痛，让她都不禁皱了眉。

“没事，死不了。”语气很是无所谓。

这么点小伤，比起以前的刀剑入骨，都算不得什么。

可她的这句话，在程梦白听来却是在逞强。

明明那么痛，怎么会没事呢？

沈知南动了动身子，感觉并没有被重物压到，准备从程梦白的身上起来。

“你别动！”

程梦白连忙制止住她的动作，语气急切。

“你受伤了，不要乱动！”

“不碍事。”沈知南双手撑着地面。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逞强？”程梦白一把拽住她的衣服，不让她有大幅度动作，“明明就很疼，为什么要表现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她不懂，要是换做是她自己的话，早就痛得哭了出来。

沈知南不知道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她只道了句：“习惯了。”

她的这句话让程梦白一下子怔住，程梦白明显被这三个字冲击到了。

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一个比她年纪还小的姑娘，才会在面临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保护他人，才会在受伤的时候，坚强地把痛往肚子里咽。

化了淡妆的眼睛，泛起了热，眼中沁出泪，将精致的妆容都弄花了，可是程梦白已经不会在意。

“你哭什么？这么感动？”

沈知南被她拉着衣服，没法起身，只好继续趴在程梦白身上，等待影棚开启备用灯。

她明显感觉到身下的人，隐隐的啜泣声，像是小兽在呜咽。

程梦白一听，立马把眼泪憋了回去，吸了吸鼻，梗着嗓子，“我哪里哭了？你没看见就别瞎说！我这是……是感冒了！对，感冒了！”

欲盖弥彰的话，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了。

“那你这感冒来的挺突然的。”

沈知南也不拆穿她。

正在程梦白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影棚的瞬间亮堂了起来。

明亮的光线从四面八方亮起，让原本如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的大家，一下子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啊”

有惊讶的声音此起彼伏。

程梦白这时，才真正看清自己身上的沈知南到底是副什么模样。

本就打了粉底的白皙皮肤，更加苍白毫无血色，额头有汗，嘴唇虽然有口红掩盖，但是却难掩干涩。

即使她面上再淡然，程梦白也一眼就看出了她此刻是在强撑。

“沈知南！你还说你没事！”

她再也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担忧、责怪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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