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面的嬴轶早已替红旆将门关住,自己慵懒倚靠在柱子上,嘴里依旧嚼着冰草。
凤眸微微眯起,也不知是在思考事情半眯着,还是因为阳光太刺眼。
此刻的他,倒是褪去了人前的疯傻。
见有书童路过,就冲他们一笑,吓得书童丢下竹简哭着跑开。
片刻,身后的门被打开,红旆走了出来。
临走之际还朝三老作揖。
“怎么样?”
红旆点点头:“他们说会下去帮我主持公道。”
“话说丑婆娘你究竟摊了什么破事,竟然找来了三老?”
“你不都知道了?”红旆回应,匆匆离开。
知道?
嬴轶啐掉嚼烂的冰草,剑眉一蹙:“果真是破事?”
见丑婆娘没有要叫自己同行的意思,嬴轶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转身推门进去。
三老,只剩下赵老一人还在桌前喝着小酒。
其余两个已经去了小隔间休息了。
“不去,对不对?”他席地而坐。
赵老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哪来的黄毛小子?”
“把我忘了?”嬴轶笑问。
赵老终于用正眼打量他,细细打量他,最后捻着胡须摇头:“不记得。”
嬴轶笑了笑,从袖子里取出一本书在赵老面前晃了三晃。
赵老虽说六十出头,但眼睛雪亮得很,一眼就被书本限制级别的封面给吸住了眼球。
嬴轶快速收到袖子里,抖动大长腿:“刚找你们的丑婆娘,你们帮不帮?”
“哎呀,区区一点小事,怎么能劳驾我们三老呢?”提起红旆,赵老露出了嫌弃,“再说了,人家寡妇的家事,与你何干?”
嬴轶:“所以,你骗了她?”
赵老:“这哪能叫骗?红旆太不懂事啦,殉夫立节是作为未亡人的最高贵的,怎么能苟活?还冤枉善良的公公婆婆呢?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这主掌教化的老人,心里透亮得很。”
嬴轶似笑非笑,赵老的心思全在嬴轶手里的书本上,他小声耳语:“给老夫呗,小伙子!”
嬴轶摇头,凤眸里全是算计,“除非你真的下山去给丑婆娘主持公道。”
赵老脸霎时黑了,拂袖起身:“不给也罢!”
嬴轶没被他的态度吓到,索性慵懒地侧躺在席子上:“石船先生的典藏版秘戏图~”
之后翻开册子,一边观赏里面的图画,一边唏嘘:“这次的故事,加了父子~”
“老夫去!”赵老一把夺过书册揣到怀里。
嬴轶爽朗大笑。
下了山,回到张家还未推开门,屋里细碎的讨论声就传了出来。
听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红旆眼眸深沉了几分。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兄。”
“有钱自然好说!”
“哈哈哈,还请周兄到时候帮我们说话,这次,可不能失手了。”
“放心,女子殉夫乃是天经地义的高贵壮举,乡亲们一定会感动!”
商量了多久,红旆就在门外站了多久。
她知道三老是不会帮自己了……
门吱呀一声推开,满面笑容的周五光走出来,却对上了一双阴鸷到极点的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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