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到池双卿醒来的消息,二夫人和韩昭昭先是大喜,继而抬脚就往清林院来。
看着倚在床头的人,二夫人眼底泛红,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欣喜道:“可算是醒了,真是吓死姨母了。”说着侧过头摁了摁眼角。
“都是我不好,让姨母担心了。”池双卿握着二夫人的手,声音还带着几分暗哑。
二夫人回握住她的手,安慰笑道:“傻孩子,你没事就好。”
“表妹,对不起!”韩昭昭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像是带着哭音,说完立即垂下眼,不敢与她对视。
池双卿愣了一下,转而笑道:“表姐说什么呢,要不是表姐我如今哪能好好坐在这儿。”
她语气中充满了感激,韩昭昭听得越发心虚,余光瞥到表妹嘴边的清浅笑容,喉间一哽。只有韩昭昭自己知道她为什么要道歉,她虽然性格大咧,但作为国公府的姑娘,也难免有几分强势和独占欲。自从表妹来了国公府,母亲心神就被她分去了一半。
她虽然可怜表妹的遭遇,但有时也难免因为母亲过多关注而吃味。大姐扑上去的那一刻她其实是能拉住对方的,可是她没有。她只是想让表妹吃点亏,没想到大姐居然发了疯,将她推下了水。
目睹池双卿被推下水,韩昭昭只觉得自己变得面目可憎,那一刻她心底升起一股浓浓地对自己的厌恶和恐惧。她不该这样的,她这般与大姐又有何差别?想到这儿韩昭昭眼底聚起浅淡的抗拒和痛苦。
二夫人没发现女儿的情绪变化,她看着池双卿,问道:“你那丫鬟说是楚姑娘主动跳下去的,是不是如此?”
“嗯。”池双卿点了下头,回忆说道:“那日我绣帕落了,便和银月顺路回去找,但一直没有找到。然后我想起当时齐三姑娘最后离开,也许被她捡了去,就带着银月顺着竹园去找齐三姑娘,谁知走到头都没看到她,反而看到了楚姑娘。”
说到这儿,池双卿顿了一下,似是在回想当时的情景,“楚姑娘看到我们很惊讶,还不等我开口,她就跳了下去。我和银月都吓蒙了,准备找东西救她时,二皇子殿下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之后的事儿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
她踌躇了一下,犹豫道:“我看那位楚姑娘不像是溺水的样子,她虽然喊着救命,但我觉得她根本没沉下去。”
“我知道了。”二夫人看着池双卿,道:“这事我会详细告诉老太君,你别想太多,我们国公府也不是任人愚弄欺辱的!”
又好好地安抚了池双卿一番,二夫人起身离开。韩昭昭没走,陪池双卿坐在床榻。
韩昭昭见表妹情绪不高,眼珠一转贼兮兮说道:“昨日圣上下旨赐婚楚悠悠与二皇子为妻了。”
池双卿眼眸微睁,惊讶道:“这么快就下旨了?”
“那可不,楚悠悠回府就哭诉自己坏了清白,但不愿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准备去**山普惠庵落发为尼。”韩昭昭啧了一声,翻着白眼道:“二皇子听说这消息,立马去求了圣上赐婚,说他本意是救楚姑娘性命,不是想害她去尼姑庵了残此生。他与楚姑娘既然有了肌肤之亲,他愿意娶楚姑娘为妻。”
“这......那大姑娘怎么办?”池双卿砸吧了下嘴,心底闪过一丝明悟,什么救命之恩肌肤之亲,不会本就是齐国公府和冠军侯府有意为之吧?至于韩国公府,怕是做了冠军侯府的挡箭牌了!
“大姐还能怎么办?如今圣旨已下,二皇子妃已经是楚悠悠的了。”叹息一声,韩昭昭若有所思道:“只怕之前淑妃娘娘生辰之事也在她们计划之中,当日我们之所以会去花园不就是因为那位齐三姑娘吗?你知道竹园的另一边是哪儿吗?”
池双卿摇了摇头。
“是外院!”韩昭昭低下头,语带兴奋,“来参加齐国公寿宴的公子都在竹园另一边的浮渠阁吟诗作对奏乐玩乐。只是他们怕是没想到你为了找绣帕提前去了清苑,还看到了楚姑娘自己跳入水中。”
她缓了口气,接着道:“也幸好你看到了,不然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哼,他们齐国公府和冠军侯府倒是打的好算盘,知道圣上不喜皇子与武将牵扯,就想了这么个办法。要不然知道二皇子有意和我们府上结亲,只怕圣上也只会将此事当作意外了。”
池双卿皱着眉,迟疑道:“可是楚姑娘不是将她落水之事推到我身上了吗?我暂住国公府又与大姑娘有些间隙,怕是外面很的人都以为是我不想大姑娘成为二皇子妃而从中作梗呢。”
“噗呲!”韩昭昭扬眉一笑,语气轻快道:“楚悠悠会说,我们也会说啊!再说圣上也不是傻子,当时只有你们四人在,不是你们说谎,就是她们说谎,你觉得圣上更愿意相信哪一方?”
池双卿看了她一眼,茫然地摇了摇头。
韩昭昭停住了笑,表情变得认真,“这事儿根本不在圣上相信谁,而是圣上愿意相信谁。”
听到这话,池双卿稍显怔愣,片刻后眼睛一亮,连语气都轻快了许多,“因为我们指出了楚姑娘主动跳入水中,所以圣上一定会怀疑二皇子和齐国公府早就与冠军侯府暗中有来往了?”
韩昭昭点头,轻轻哼了一声,“冠军侯府武将起家,虽然近几代子弟慢慢向文官发展,但如今拱卫京畿的玄甲军中还有不少冠军侯府的族人。二皇子打的什么主意,如今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那......圣上为什么还会愿意给二皇子和冠军侯府赐婚?”
“额......这个......应该是顾忌冠军侯府的面子吧。”韩昭昭刚开始说的迟疑吞吐,说到后面越说越顺,“现在摆在台面上的就是二皇子与楚悠悠有了肌肤之亲,再加上二皇子未娶,楚悠悠未嫁,给两人赐婚也是正常。”
说完,见表妹没有再问,韩昭昭暗暗吐了口气。上面这些话只有最后一句是她自个儿想的,其他的都是她去找二哥的时候正好听到二哥与大伯在讨论此事,就记住了这么一嘴,咳咳,这不,就用上了!
听得韩昭昭一番八卦加解释,池双卿心累到不行,一个寿宴就能搞出这么多事儿,京城果然不是好待的!不过想到被当做挡箭牌的韩大姑娘,池双卿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
手掌抚上腹部,她心底冷笑一声。虽然韩菲菲很可怜,但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她的委屈忍让人家不会在乎,既然如此她也不介意再在她伤口上撒把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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