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折子每一次上去,都是泥牛入海,音讯全无。
眼下这位长子都已经快三十了,世子之位还未曾定下。
解时雨将镇国公府上几个人,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最后有一个念头在心底蠢蠢欲动,只需要一点佐证,就足以破土而出。
“去找找元夫人的老仆,能问多少问多少,再问周萍的来历!”
“是,”南彪又道,“镇国公府还召集了一帮人,盯着咱们这边的出入。”
“让鸣蝉躲出去,我让他回来再回来。”
“是。”
南彪立刻去办,出去的时候正好撞见陆鸣蝉和郑贺一起出来吃馄饨。
他撇开郑贺,单和陆鸣蝉耳语一句,随后一阵风似的从郑贺身边刮过去,连一个眼风都没给。
郑贺眼明心亮,知道这里除了做饭的小鹤和秦娘子,这宅子和宅子里来去的人全都不简单,但他从不问。
因为这宅子邪门,他出不去了。
哪里都没有这里自在。
解时雨是这宅子里的统治者,她对他的兰花指和绣花都视若无睹,其他人也全都有样学样,连小鹤都没多看过一眼。
陆鸣蝉打了个饱嗝:“撑死了。”
郑贺一拍他的肚子:“没出正月,不能说死。”
“走,”陆鸣蝉站起来,“背书去。”
郑贺站起来跟着他走:“你背你的,别拉扯我,我要看游记,看一半了。”
“那你今天赶紧看完,明天你就不能来了。”
“为什么?”
“镇国公府上要找我们麻烦,还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到时候打起来,免得误伤你。”
“我怕他们!”
“要不我去你们家玩几天吧,也免得误伤了我。”
“可以。”
陆鸣蝉一走,府上没了荒腔走板的读书声,越发冷清起来。
他这一躲,就一直躲过了元宵节,镇国公府的人盯着巨门巷,眼睛都盯出血来,也没想到他早就去了抚国公府上。
一切蝇营狗苟,都安静的呆在阴暗处,蓄势待发。
正月十六,京府开衙开印,十分隆重,衙门张灯结彩,粉饰一新,衙门从上到下,全都是一身官服,喜气洋洋的互相拜贺。
这一年,可得有个好兆头。
李旭拜见完上峰,回到值房,屁股还没挨着椅子,忽然就一个惊雷响起,将他差点从椅子上劈到地板上。
他暗暗平复心情,心想这是春雷,春雷好,万物要生发了。
也算一个好兆头。
摆正纸笔,李推官忽然捧着三张状纸进来,满脸生无可恋,可见这一次开印,还是没得一个好兆头。
李旭接过状纸,心想这可真是,万物还没生发,京城里的人就已经闲的要生发了。
再一看这三张纸,他的神情也和李推官一样,变成了欲言又止。
京府衙门本就是个麻烦之地,他以为自己在刀光剑影中已经足够处变不惊,可今天还是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
三张纸,三拨人,三桩事,全告的是一个人。
巨门巷解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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