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明白,微臣一定会遵照官家的旨意行事,将文相公安全带回来。”张达微微有些激动地道。看不出来,小皇帝很有心机啊。
“好,你去吧。”赵昺道。
“喏。”张达向赵昺行过礼,转身走出船舱。
张达走后,赵昺才把一碟子的糕点拿过来,狠吞虎咽起来。今天的确吃得很少,肚子早就饿坏了。
他把碟子里的糕点全部吃光,又喝了一小杯温开水,才罢手。
陆秀夫看着赵昺吃糕点时那番谗样,心里是惊喜不定。
小皇帝今天的表现,让他一次次刷新对他的认知。
如果说,小皇帝今天亲自参与指挥、亲临战场,还可以用早慧、早熟之类的词语来解释,那么,他关于文天祥下落的那番话简直就是能掐会算似的。
何况,还有小皇帝说话时流露出的那份自信。
他们的这个小皇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聪明灵慧,智力过人?
难道是天意吗?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大宋之喜啊。
“乱弹琴,你怎么就同意让官家的御船驶出来?如果出现万一,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情何以堪?”陆秀夫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外面响起一个大嗓门。
随着话音,门帘再次被掀起,一名身板壮实、浓眉大眼,一身铠甲的将军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江钲。
“官家,您是万乘之尊,您的御船不该擅自出来啊。”张世杰对赵昺拱手一礼道。
说着,还向陆秀夫投来一瞥,眼神有些不善。
他就是崖山海战的计划制定者和实施者,宋军统帅,少傅、枢密副使张世杰。
赵昺瞥了张世杰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张世杰对大宋的忠心无可置疑。他在局势最为艰难之际,挺身而出,是朝廷中最为坚决的主战派。临安陷落,张世杰成为南下小朝廷核心人物,面对蒙元多次劝降,他心意如铁,一概严辞拒绝。
但赵昺在前世,关于张世杰的负面说辞也不少,其中既有贬损他指挥作战能力,更有认为他为人强势,听不进不同意见。赵昺虽然不完全同意那些言论,但或多或少受到影响。特别是崖山海战溃败,张世杰确实要负很大的责任。
于是,赵昺马上反问道:“张卿家,那你以为朕的御船待在哪里才安全?”
“这?”张世杰愣住了。这跟原来的版本不一样啊,太不一样了。以前的小皇帝,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唯唯喏喏的,要么一声不吭,要么向陆秀夫求援,今天怎么会直接怒怼过来?他停顿了一下,多少有些强词夺理地道:“那总比在战场上招摇行走要好。”
“你错了。”赵昺不客气地道。“朕的安全与否,只有一条,那就是打败蒙虏的军队。”
“官家,您这是意气用事。”张世杰的眼神中透出桀傲。
赵昺仍然直视着张世杰,目光不躲不闪。他还没有穿越也就罢了,既然来了,他就不允许张世杰霸道、强势。他相信,南宋小朝廷这只在风雨飘摇中的小船,如果想安全抵达彼岸,那么,掌舵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赵昺,而张世杰无法充任这样的角色。
赵昺问道:“张卿家知不知道今天的战局为什么能够反转?”。
“知道。”张世杰老实回答道。
“那你还认为朕的所作所为是意气用事,是招摇?”赵昺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见张世杰的神态有些愕然,赵昺干脆把话说的再直白些。
“难道不是吗?”赵昺语气张扬地道。“如果没有朕的两道旨意,今天就是大宋行在葬身之日,大宋十数万一路颠沛流离,跟随朕来到此地的军民就将冤死在这片海域。”
张世杰如遭了雷击似的,愣在了当场,一张脸涨成了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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