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飘起小雨，也许是前些天为了纱纱的委托一直都在工作，又被s男那么一恐吓，今天异常地能睡。

“哎呀呀！”林老人的惊呼从外面传来，接着就是红娘的附和，说道：“咦?林奶奶，您这是种的什么？”

林老人仍然控制不住声音里的欣喜，说道：“种的太多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了，不过能发芽已经很不错了，我还纳闷怎么一直都种不出东西来呢！”

……

睡梦里，邹行隐隐约约听见她们说话的声音，慢慢睁开眼，仍然觉得自己周身被一股虚无飘渺的不真实感包围着，又闭眼，不知不觉又沉沉睡去。

红娘住了饺子，喊了邹行还数次，她都没反应，奇怪走过去，一边嘀咕着一边去捏她的胳膊，说道：“不会吓死了吧？”

邹行的胳膊冰冷，不好的预感涌来，红娘立即踮起脚尖，将邹行的被子掀开，她的身子倒是暖融融的，呼吸也均匀，唯独整只右手像是被冰冻了一般。

“怎么回事？”红娘也不明白这情况，用力将邹行摇醒，看她迷迷糊糊的，慌张问道：“小短腿，你怎么了？”

邹行吃力地坐起来，也感觉到了右手臂的异样，说道：“我这手怎么了？”

红娘看她捋起袖子，她看不出自己手臂的异样，而她已经看到了，那布满花瓣印记的手臂，像是做了精美的纹身一般。

“你脸色不太好，感觉怎么样？”红娘试探着问。

邹又缩回被子里，只露着脑袋，问道：“今天降温了吗？怎么这么冷？”

“没怎么降，只是下了点雨而已。”

邹行闭眼，说道：“老板，我请半天假，我还要再睡一会儿，好困呀……”

红娘挠挠她的脑袋，她没搭理，自己把煮好的饺子滤掉水分放在保温盒里，出门去了。

邹行身的异变，红娘也道不明缘由，但这样丢开不管也不妥，思量了许久，只想到了唯一的办法。

“牵元，你来这里做什么？”

安古城外息子村，一处荒废了的老院里，说来也奇怪，在安古城修复古村落的规划中，这处老院一直未被列在其中。

红娘才踏进院中，坐在西屋门槛的一个老头苍老的声音飘飘悠悠传来。

红娘径直向他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一角踹开他面前点着的一只香炉，说道：“不要给我装神弄鬼的！”

“牵元大神脾气还是那么大呢！”老人看看倒下的香炉，说道：“契约人身的印章是有生命的，会随着她本身而变化，她越是憧憬你的力量，就会生长。”

“这样？那会怎么样？”红娘面露忧色，说道：“这小短腿，准是被吓坏了。”

老人抬起头来，那幽远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吞没一切光亮的深沉的大海，悠悠说道：“物极必反，会被自己对力量的痴迷而吞噬，忘了自己是谁，最终变成红娘。”

“凡人也可以变成红娘？”红娘反而疑惑了。

老人干瘪的嘴巴咧开笑了，说道：“牵元，真正的红娘只有一个，明白吗？”

红娘望着他那苍老的脸孔，过了许久，长叹了一口气，一声不吭自己回去了。

红娘才踏出老院，老人的身影也慢慢地消失了，那倒在地的香炉火星消散，被灰尘覆盖，仿佛很多年没有被人动过一般。

邹行一睡就是一天，红娘一直在边看着，若不是晚十点多秦文来找，估计会让她直接睡到第二天。

秦文进来就打开保鲜盒，把里面凉透了的饺子吃个精光，邹行盘腿坐在床，困倦得眼睛都睁不开，靠着红娘又睡着了。

“小短腿怎么了？”秦文见邹行这状态，走来摸摸她的额头，问道：“是不是生病了？”

红娘把她拎了放回去，说道：“有个委托，昨天熬夜完成了，她就睡得爬不起来了。”

秦文这才放心下来，对红娘说道：“红红，其实这次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红娘跳到地，问道：“什么事？”

秦文看她也是直接的人，说道：“我来找你，就是让你带我去一次红娘庙，我查过了，红娘庙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四目相对，红娘严肃起来的时候，眼神要比秦文厉害许多，她就像是对世间一切了然于心的神明，秦文在她面前就像是一个没有秘密的透明人。

“红娘庙一般人是不得进入的。”红娘虽然如此说，已经转身带她出门去。

秦文紧跟在红娘身后，一路穿街过巷，左拐右拐，不知过了多少条街穿了多少条小巷，总算到了所谓的红娘庙了。

红娘庙前，秦文看了许久，一直到红娘催促才跟她进去。

“给你！”红娘取了一个供果丢给秦文，说道：“吃了供果可以找到对象，我都不敢跟小短腿说，不然全部都有可能被她吃了。”

秦文双手捧着供果，没忍住笑了，说道：“你们两个关系还真好呢！”

红娘前去，带着她到了草地，这一切和邹行所见亦是有差别，除了她和红娘，没有人能看见那巨大的漂浮在空中的红色花朵。

“真漂亮。”秦文站在湖边，轻轻发出一声赞叹，说道：“朴素，干净。”

红娘早看腻了这风景，自己坐在一边看着天空出神，一直到听到秦文的呼救，才回过神来，飞跑过去，跳进湖中将秦文捞了来。

“我说大姐，我们红线馆没钱，你不会是来碰瓷讹人的吧？”红娘看她湿漉漉的还惊魂未定的样子，说道：“怎么还往湖里去了呢？能不能换个方法？”

秦文趴在草地，看着湖水像是小溪流一般顺着衣领流下，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见湖里的小鱼好看，伸手去捞，一不留神自己也扑了进去了。”

红娘把外套脱下来，拧干又扛在肩，冲她勾勾手，说道：“走吧！”

秦文站起来，耳朵里好像进了水，感觉闷闷的，一个劲地晃脑袋，等回过神来，已经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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