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同尘看着眼前这人的气质大变，模样还是一样的模样，可是又有哪里很不同了，眼神深寒如冰，背脊挺的笔直，整个人就是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

原来是这个样子，白同尘想。

“你先告诉我，你的秘密，我便告诉你的。”

姜知念看着他没说话，也不打算说什么，事实上，她对于他是谁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想法，对于她来说，这个世间万物对于她来说都不过是万物。

“没人告诉你吗？伪装终究只是伪装，外表做的再多，内里一点想法都没有，对于那个爱你的人，只要你微微泄气，他便能知道，这是骗局，真正的高明，是…你连自己也可以骗过呀。”

“你想说什么？”姜知念不觉得他会给自己解答。

“从我看你第一眼，你对何复处处容忍，以为你是个体贴性子，后来他与你亲昵的时候，你的这里是很平静的，”他指了指她的心口，“他背叛了你，你还是平淡的什么都没有，让我有些好奇，要是什么才能打破你这副样子。”

“不管什么，你最好别试。”姜知念拍了拍袖口并不存在灰尘。

白同尘闻言双眼微眯，“我倒是更想试了。”

何复已经答应了大楚的条件，那么也不存在什么三个将军出来说上话了，直接请了一个统领跟着楚军回楚都，负责在路上照顾何复，整个大队撤回楚都是不可能，姜知念先派人去西楚将小皇子带回大楚，其一部分兵马按照原计划应援，自己则是率领一支精锐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回楚都，这一行人里，何复是唯一一个不太会骑马的人，没有办法只能给他安排了马车，但是又怕他面薄，姜知念只得也钻进的马车陪她。

何复看着她进来，往里挤了挤，其实马车很宽敞，根本不需要这样相让，但是姜知念没理他，坐在他面前拿起一本书放在眼前看。

“你武艺很好？”一般世间哪有女子擅长骑射的？且还是皇家公主。

“父皇教过一些。”她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回答，何复自然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心里想找她说说话而已，“我原以为，你会骑着马用绳子拖着我走才能泄恨。”

“我并不恨你。”

这句话让何复的心都抖了抖，甚至忍不住的眼眶都热了，他不自觉的想既然不恨我，那可还爱我，可能跟我回明国，做我的皇后。

“承蒙父皇厚爱，他驾崩之时都想着要给我一条退路，这时间种种半点不由人的太多，在这世上女子生存艰难，身为皇家女儿也许比旁人是要容易一些，他一心想让我做那天上的展翅鸟儿，这才在弥留之际冒天下大不韪之举颁下了那道圣旨，我让皇兄压下了这个旨意的真正内容，只道不过是楚西的一座小城作为封地，这在旁人看来已经是荣宠加身了，后来，你派使臣和亲，”姜知念顿了顿，何复屏气凝神的听着那道声音落下，“皇兄不舍华露，认为你终非良人，不堪为配，想和我商量是否能从宗亲里选一个合适的女子和亲，我便与他说‘我愿和亲’。”

这些事是何复不曾知道的，他原本以为…

“原本世人皆认为我不过是皇兄推出来当挡箭牌的棋子，其实并不然，我只与他说，你狼子野心，受辱七年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回国当自己的逍遥皇帝并且还要联姻，此必定有诈，皇兄这人是自大了些却也不蠢，他更是不愿意让我去做这个内应，因为我并不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家仕女，他是万万放心不下的，但是对比华露，他也没有办法，在我分析利弊后便答应了我，所以皇上，一切种种都有预谋有算计，我们不欠什么，当然也没有恨。”

“那你说你心悦朕也是有预谋的吗？”何复怒目圆睁的上前一把抓住姜知念的肩，“凤仪宫的那些相伴无猜，你敢问自己吗？你心里真的没有过朕？”

“有。”

只这一个字也让何复松了手，他看着姜知念，喉咙生生的咽下了一口气血，“你…”

“皇上，仅仅不过是心里有你又如何啊，我始终不是那种为了一点情爱便能痴狂不顾的女子，所以，把你的那些小把戏都收住吧，我了解你，但是你未必了解我，，不要惹我生气。”说完便留下何复一人在马车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后几日何复选择和大家一起骑马回京，虽然肩上的伤口还没好完全，以致于经常裂开，姜知念劝过一次便再也没有开口。

到楚都城门口的时候，穿着厚重盔甲的兵马已经接到消息，早早的就侯着了，此些人有些是大楚皇城的守卫，有些是何复费了很大的劲入驻楚都的精锐。

“原本是想迁都的时候带你来看看的，在大楚久了，还是楚都的气候更让朕适应。”

“还请皇上做好交接撤兵的事宜。”

“你放心，朕答应你的怎么会反悔？”何复让跟在自己身边的统帅去那边交接，自己则是挨着姜知念，“你这么劳心劳力的为了大楚，可是你一个女子，待尘埃落定后，又有多少人心向着你呢？”

“那也并不劳烦你费心不是吗？”

“可朕不甘心啊，朕怎么能这么灰溜溜的回到明国？皇后，回来吧，来朕的身边，从此以往，概不深究。”

变故就在一瞬间。

不知道是哪个方向往天空绽开了一簇烟花，原本还待动的两方人马交战在一起。

姜知念一时不妨，被何复用剑锋抵住了喉咙。

“何复，让你的人停下。”

“停不下，也不会停的，你别动，虽然我舍不得你死，但是伤着哪里我可不敢保证。”

“何复。”姜知念喊。

“你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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