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刑场下又跪下来,“拜见宓昭公主。”
这便是宓昭公主?
那个响动楚都的公主殿下。
何复接到消息后连忙扔下折子赶来,正巧听到这声振聋发聩的参拜。
“众位请起吧,宓昭不才,有负众望,在此给大家赔罪了。”姜知念对着跪着的人以及刑场的人折腰一拜。
“你在闹什么?”赶过来的何复看着这一幕,就是说不上来的心里发慌,他坐在马上,拿着马鞭的手还在抖。
他本就怕姜知念做什么,所以在她出府的那刻,他就已经接到了消息。
“皇上来了?正好,宓昭想求皇上为我的义士解绑,我有一壶美酒要请他们喝。”
大家这才发现她手里还提了一个小瓦罐的酒坛子。
“下来。”何复命令道。
“看来这酒大家是喝不上了,怪我怪我。”姜知念叹道。
“谁说的?公主只管开酒向我们泼来,我等定能在死前满上一口。”
姜知念先一愣,后又大声笑道,“好,好,哈哈哈哈哈,我就在此祝各位脱去凡胎,重登极乐仙班。”
她揭开酒盖,依言往那边泼去,最先那个开口的男人果然伸长脖子,当着姜知念咽下入喉的一口,“果然好酒。”
姜知念晃了晃酒坛,“还有一口,我的。”
说着仰头饮尽这最后一口就将坛子砸在地上。
何复甚觉不好,连忙让人上去拦住她,“去把皇后给朕带下来。”
“唰”
姜知念抽出腰后的软剑,吓的所有人噤若寒蝉。
“方才我在府中甚觉烦恼,提笔忘字,却是出来一听我大楚余孽要被处决,”姜知念将余孽两字咬的极重,“心中悲愤,一下子文思泉涌,有之发狂,念于诸公听之,写的好与不好?”
她拿起擂鼓边的鼓锤,一下一下敲在鼓面上,口中一字一句的念着篇幅的之乎者也。
直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故国亡图,今我应在旧楼辞思中…何安?……”
后面却突然划出一道,“时辰到,行刑。”
斧刃钝入血肉的声音,姜知念泪水从眼角滑落,何复已经推开来扶他的人,就要上到高台。
“国之分之,国之合之,天下非天子之家,是民治根生,今我身死,不过是大楚皇室死,我大楚的子民在,我大楚便在,故国故土,难离我心,乐哉乐哉,不悔再来。”
“不,从依…从依。”
血溅在了何复的脸上,刑场围观的人更是看到了这一幕赫然,有人落下泪,有人魏巍颤颤的跪俯在地上。
今日不过是大楚皇室死,而大楚子民生。
竟是我错了吗?
何至于此?
何复几乎失声,他手掌颤抖的按在那划开的咽喉,不,从依,你别死,别离开朕,朕悔了。
“放…”
“你说什么?你想说什么?”何复慌乱的低头附耳的过去。
“放…放过大楚。”
她心里家国的地位竟是这样的重,到死了也没有一句话是跟自己说的,想来也是恨死他了。
他不过是想留住她啊。
不过是…
为什么?为什么?何复想不通,当然也没有人能给他解释。
这场动荡便以宓昭公主殉国而死作为告终,何复第二天便颁布了大赦天下的旨意,举国皆丧,以皇后的规格进行了厚葬,但是他并没有将她的陵墓和自己的合在一起,而是归于了大楚皇室,他想,这才是她希望的才是,她已经够恨自己的了,不能让她走了也不开心。
可自己呢?
他以为,位及如此高寒,应该满足了,可他不禁总是去往宓昭公主的府邸,看着那满是那人痕迹的地方,越看越明白,原来,她是这个样子的,原来自己终究是明白晚了。
以此熬过三年的寒冬,何复最后在宓昭公主的陵墓前歇了眼。
“从依啊,你当真,当真心里没朕,一次也不来朕的梦里,现在朕来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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