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都快哭出来了：“大哥一个门脸我租不起啊！我这一天才挣几个钱啊，就是再便宜我也租不起啊！”

“那就给我们脸抹黑是吧，让领导看见还以为我们工作做不到位那，你挣钱了我们挨熊，走走走，赶紧收了。”姚远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最后那一句好像是吼出的是的。

王小枪还算好，冷眼看着姚远训斥小贩，张静就有点不知所措了，从小贩的穿着来看，家里应该是比较困难的，王小枪还观察到小贩走路左腿还有点瘸，右手有点伸不直，是个残疾人，再听着姚远说的话，王小枪和张静心里有点不落忍。

姚远好像已经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耐心：“你不收是吧，你不收我来帮你收。”

说着拿起摊子刚摆出来的几本书籍和学生练习册放成一摞就要往车搬。小贩急的快往前蹿了几步趴在书，由于一个腿有残疾，往前急窜的姿势显得很滑稽，可是王小枪却看着很可怜。

“不行啊，不行啊，你们前两天已经拿走了不少了，不能再拿了，我这本身就没有利润，你们再拿我就什么也没有了。”小贩说话已经带着哭腔了。

在两个人的争吵中，孟队长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走到跟前先往地吐了口浓痰才慢慢悠悠的开口：“不是不照顾你，你这也得差不多才行，前两天拿走你一点书也没罚你钱，你得明白、懂事才行，你这摊也不是摆一天两天不摆了，老这么下去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小贩是认识孟队长的，看见他下车赶紧对着求情：“孟队长你发发慈悲，我这家庭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这有残疾别的活实在干不了，别人也不愿意用我，我就指望这点书给孩子挣点学费，你就发发善心吧！”

王小枪实在看不下去了，刚想开口对孟队长说点什么，只听见旁边张静开口说到：“孟队长，要不....要不....。”

王小枪看到张静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了牙印，看样子刚才一幕也给她心理有了并不小的冲击。

孟队长看了看张静：“好吧，既然今天有我们的新队员帮你说话，今天就放过你了，但是你自己得明白，以后做事一定要让我们说的过去，我们说的过去，你才能过的去是吧!”

“谢谢孟队长，谢谢孟队长。”小贩不停的对孟队长点头哈腰的感谢。

孟队长嘴里“嗯”的算是答应一声，转身慢慢向车走去，姚远也放手走向了驾驶室。

小贩又对着王小枪和张静连连弯腰：“谢谢，谢谢，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人，你们都是好人。”

张静有点手足无措：“你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

张静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一扭头了汽车。

王小枪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心中好像有团火在燃烧，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也扭头了汽车。

王小枪在车里看着窗外，窗外是什么风景在王小枪眼里什么也没看到，只是脑海里在回顾着刚才的书摊的一幕，脑海里翻腾着一个问题：“这就是我以后的工作吗？我要面对的人群吗?”

这时候王小枪感觉有一个身体像他撞过来，扭头一看原来是张静，张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汽车在转弯的时候由于惯性直接被甩到王小枪身，看着张静歉意的笑容，王小枪也笑了一下，只不过现在两人的笑容都很牵强。

张静忽然开口问道：“孟队，咱们平日里都是要面对这样的商贩吗？”

孟队呵呵一笑：“怎么了小张，不适应吧,放心吧，这样的商贩很少的没有几个，要都是这样的工作就没法做了。小张、小王，班第一战的感觉怎么样？”

“第一战”？

王小枪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的执法过程、方式被称为“第一战”，真是侮辱“战”这个字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王小枪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王小枪把扭过头重新看向了窗外。

张静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虽然知道之前城管在社会的名声，也听老郝也讲了一些的工作性质，但是对于班第一天和第一次的执法过程却是老郝没有说道，两个人的心理冲击都很大，对于孟队的问题两人都无法回答。

孟队长回头看了看两个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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