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树林中一阵喧闹,瞿菥朝里面大吼一声:“好了!”
一道剑光追逐着一团黑色的影子从竹林中呼啸而出,瞿菥在他们出来的那一瞬间,单手快速地拈成诀,周围一片宽阔的土地上许多丝丝缕缕的绿色线蔓从地下延伸而出,将这一片原本空旷的土地围成密密麻麻的陷阱。
影子发现不妙,转身想要回到林子里面去,那道随其而出的剑芒挡住了它的去路,影子大概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发狠地向他冲了过去。
瞿菥右手随意地翻动着,百无聊奈地看着拿着剑的人和那道影子纠缠在一起。正觉得无聊,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你可来了,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死了!那些村民你看好了?”
来人把手中的葵花籽递给她,看着线蔓中的缠斗,好奇:“看好了,跟他们说了没事,酬劳也给了。师傅怎么还没结束?人都走光了,要不要告诉师傅一声。”
抬手正要大喊,瞿菥打住他的手,呸地把葵花籽吐掉:“我们打个赌,师傅这次大概要打多久,输的人做半年的饭怎么样?”
瞿衎看了一眼她满怀期待地小眼神,不忍心打击她:“师姐,你别忘了,你上次输的还没到期呢!”说完朝阵中吼道:“师傅,人都走了,收摊子!”
话音刚落,剑芒瞬间大亮起来,一击落下,黑影落地,随着瞿菥右手翻动,线蔓将黑影困在地上,周围的线蔓逐渐退入地下,而他们的师傅,正一丝不苟地擦拭着他的剑。
瞿菥马上狗腿的把葵花籽塞到瞿衎怀里,一溜烟地跑上去:“师傅你可真是帅呆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您如此英姿飒爽的身影,真是太帅了!简直迷倒万千花朵啊!”
瞿衎拎着葵花籽走过来,抱拳行礼:“师傅!”
瞿铻把擦拭好的剑收入鞘中,递给瞿衎,瞿衎恭敬地伸手接住。
两人跨过瞿菥去看被困住的黑影,瞿菥撇了撇嘴跟上去。在线蔓的困网中,黑影已经逐渐褪去,原来是一只黄鼠狼。
瞿铻朝着瞿衎抬了抬下巴,瞿衎得令问道:“你为何在村子里吓唬人?”
黄鼠狼似乎很委屈,他呜咽了一嗓子,号哭起来:“哇!俺娘们生了两个小崽子木得吃的就快饿死了,哇,我也是木得办法啊!哇啊!呜呜呜……”
瞿菥唏嘘道:“真的是太可怜了,你有没有地方住啊?”
话音未落就被瞿衎捂住了嘴巴,果然看见瞿铻的嘴角抽抽。
瞿衎在她耳边低语:“你说你捡了多少个了,整个鹿甍山都快装不下去了,你还要干什么!闭嘴别说话了!”
瞿菥扳开他的手小声嘀咕:“还不是因为我们只是个小山丘。”
“你还说!”
瞿铻挥挥手打住了他们,对着那只黄鼠狼精问道:“你为何在此地界?”
按道理来说,黄鼠狼不应该在花草木一族的地界之中,自从十几年前花草木一族的大家族水家发生了大事,水家对下面的管制更加严厉,更是不会让西北方向的狐犬狼一族进入花草木的地界,两族的交界之处听说都有严密地把控,不知道这只黄鼠狼是怎么进来的。
黄鼠狼一听这个事情就哭的更凶了:“俺不是啊,俺就是长在这里的啊!冤枉啊!”
待瞿菥把他放了,四个人坐在一起围着火聊起天来,才知道,这只黄鼠狼原来就是很多年前在这里出生的,没想到十几年前突然一下子花草木一族针对起了狐犬狼一族,关闭了所有出去的通道,光明正大地抓捕狐犬狼一族,或杀或驱逐,慌乱之中他和他的一大家子走丢了,就剩他们一家人,整天在山洞里躲躲藏藏。
瞿菥好奇地问:“你就不怕成了精的草木们通风报信抓你?”
瞿衎愣了一下,转头看她,只见火光映着她光洁稚嫩的脸庞散发出幽幽光芒,他在心里叹息一声道:“自从水家出事以后,花草就很少能够成精了,少数成了精的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能够给水家递送消息了。”
瞿菥无意识地念出了那十六个字:“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天星不转,花草将枯。”
瞿衎抓住她的手臂,屏住了呼吸。瞿铻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胡说什么!”
瞿菥抽出手捂住头哀嚎:“师傅你打我干嘛,这不是你说的吗!上次你喝多了酒,一个人在院子里反反复复地念这几句,不止我,鬼妈妈,小聪和杜浮子都听到了!你去打他们呀!”
黄鼠狼和瞿衎一起无声地看向瞿铻,瞿铻咳嗽一声,轻斥:“小孩子,大人喝酒你凑什么热闹!”
“可是明明是你让我给你做几盘下酒菜的!”瞿菥捂着头躲到了瞿衎身后朝着他吐舌头。
瞿铻皱着眉头,转眼看见一旁一脸看好戏的黄鼠狼,指着他气道:“问你呢!你怎么偷别人家的粮食!”
黄鼠狼一看战火转移到自己身上,连忙小心翼翼,畏畏缩缩地哼道:“大人可能忘了,俺刚刚说过了,俺家娘子生了两个小崽子,山上实在没有啥吃的了,我只能下山去人家家里偷点儿吃的。”
瞿铻一头黑线,瞿衎拉着瞿菥坐下,想了想:“那你是想回狐犬狼一族还是继续呆在这里?”
黄鼠狼听了也愣住了:“俺也不知道,俺在这里长大的,从来没去过别的地方,你们说的那个地方远吗?”
瞿衎按住跃跃欲试的瞿菥,正欲回答,瞿铻说道:“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去就和我们一起回鹿甍山吧,这次下山我们也历练的差不多了,早点儿回去吧。”
瞿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瞿菥欢呼起来,跑过去抱着瞿铻撒娇:“师傅傅,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傅傅!”
“这下你开心了!”
“嗯!非常开心,我们的大家庭又多了好多人了!壮大鹿甍山从拉拢苦力开始!”
瞿铻嘴角又开始抽抽。
瞿衎走到黄鼠狼身边解释:“别介意,她净乱说胡话,你要和我们暂且住一起吗?虽然不能长期保证你有吃有喝,但短期的衣食无忧还是可以做到。”
黄鼠狼一听,感激涕零,抓着他抹着鼻子说道:“谢谢你们,你们真的是大好人啊!大好人!我这就去把我的一家子带过来。”说完就溜了。
瞿衎看着衣袖上亮晶晶地一片,不住地嘴角抽抽。
瞿菥走过来拍了他一下:“你怎么和师傅一样,嘴角抽抽?得病了?”
瞿衎看着她开心的脸庞,开心地笑道:“那是自然!”
说完就把亮晶晶地衣袖往她脸上擦,瞿菥还没来得及看得清是个什么东西就被糊了一脸,尖叫着追着瞿衎大吼:“啊啊啊!你到底在我脸上糊了啥玩意儿,黏糊糊的!你给我站住!瞿衎你个竹子做得臭杆子给我站住!”
“我就不,你有本事追上我再说!”
瞿铻坐在火旁打着盹儿,一脸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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