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马加鞭,马蹄踢踏,颠来簸去地到了丰粮庄。
好在近两年,万宁没少受骡子、驴子、牛车、马车的颠簸,即便是颠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痛,这一到地儿,她还是能麻溜的跳下车。
浅喜就有些熬不住了,一下车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老姚头,找个人扶她去屋子里喝口热茶歇一歇。你且领我们去现场瞧瞧。”岑平见浅喜吐得浑身发软,不能走路,只好先命人把她扶去歇息,他和万宁几人随着管事去查看现场。
老姚头赶紧找了两个模样周正的庄户婆娘扶着浅喜去一旁歇了。
老姚头心里头门清:这大户人家的丫头也是不能怠慢的,特别是这种主家看重的,更是要好生照顾。
这边浅喜被扶去歇了,另一边老姚头领着岑平往庄子里走去。
老姚头一路走着,一路瞧着岑平后头跟着走的姑娘,心中疑惑。
这主家来处置祝妈妈的事带着两个姑娘不知是何缘故?之前舟车不适的姑娘看着装扮应是府里的女使,那眼前这位身形轻盈,头戴帷帽的姑娘难道是府里的千金?
可是府里头就一嫡出的三姑娘和一庶出的四姑娘,三姑娘他偶见过一面,身量比这位要高些壮些,四姑娘不过十一二的年纪,也不会是现在这位。
所以不知这姑娘是何来头?
老姚头心思百转,虽困惑不解,却也不敢多问,只敢恭恭敬敬地带着路。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现场。
简单的青瓦小屋外停着一辆半旧牛车,两名庄户守在旁边不准闲人靠近,见管事带了人来才退到一边去。
“老姚头,你先说说事发时的情景。”岑平问道。
老姚头恭顺地佝着腰,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禀通判,车子差不多是酉时到了庄子的,小的下午便收到信儿,说府里有位受了伤的老妈妈要来养伤,便急急命人收拾了这间屋子出来。
车子到时,等候的庄户便直接将车子引到了这儿,谁想几人正候着扶了伤者进屋,却见她女儿掀了帘子一声惨叫,说是她娘没了气息。
等候的几人中胆子最大的王婆子爬上车一瞧,这祝妈妈果然没了气息,身子都凉了。她们吓得半死,跑来通知了小的。
小的赶来一瞧,也不敢随意处置,加上……芙蕖姑娘,就是祝妈妈的女儿一直闹腾,说祝妈妈是被四姑娘的女使打死的,要报官拿人,小的就更加不敢耽搁,赶紧差人到府里报信。”
“这芙蕖一路相随,竟没发现其母早已毙命?按你所说,这尸体都凉透了,可见早死了,她竟到了此处停了车才发现?”岑平问道。
“这……”老姚头是事后才来的,他并不知晓当时的场景。
一个婆子见状,插话道:“那芙蕖姑娘是坐在车外的,到了地儿她才掀帘子进去说是喊祝妈妈下车,没想祝妈妈已经死了。
她吓得直冲了出来,又哭又叫的摔下了车。老奴几人一时间都不敢上前,最后还是奴胆子大些,爬上车探了鼻息,果然已经没气了。
唉,今日本以为只是领了管事的差来照顾个受伤的妈妈,却不想竟是棺材里打铳——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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