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夸我的画呢,还是夸你自己?”万宁问道。
岑菁抚了抚鬓角,扯了扯衣摆,搔首弄姿地说道:“自然是要我长得好,你才能画得好不是。”
万宁啐了她一口,笑道:“你脸皮可真厚,比那东城门的城墙砖还厚。”
岑菁伸手拎住她的耳朵,笑骂道:“你这小蹄子,说谁的脸皮厚呢?我看是你皮痒痒了,敢对姐姐不敬。”
万宁吃痛,喊雀尾来救她。岑菁瞅见雀尾往这看过来,那手就不由自主松开了。
在这岑府,她不怕爹不怕娘,就怕雀尾。她可没忘雀尾拿着匕首放在她脸上的事。
万宁也不再嬉闹,继续将画作完。
“这画就送给姐姐了。”万宁放下画笔,将岑菁的画像送与了她。
“阿宁,你的丹青竟如此了得。”岑菁看着纸上的自己美目流转,仙姿玉貌,自然十分满意。
万宁抓起一个红豆玉团咬了一口,得意洋洋地说道:“那是,我除了推断,最擅的莫过于丹青。从小阿爹阿娘就教我作画。”
“你还说我脸皮厚,我看你才是厚脸皮,自夸自的,也不害臊!不过爹爹的确很喜丹青,也曾想亲自教我,只是他公务太过繁忙,今日有空明日又不得空,教画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岑菁一心看画,越看越喜欢,并未注意到万宁神色有变。
万宁口中的阿爹自然指的不是岑平,她刚刚竟然说漏了嘴。万宁额上惊出了冷汗。
幸好岑菁没有注意到。万宁急忙转移话题道:“姐,那日之后不知袁府众人如何了?”
岑菁见她提及那日之事,便让竺葵收好画作,这边坐下说道:“听闻袁知州收监后因伤势太重没多久就死了。孙同知将此事经过写了札子,直呈上听。官家判袁知州有罪,其已死,籍家赀,徙家岭南。这个年,袁家众人怕是过不了了。”
岑菁轻叹一声,有些伤感。
万宁道:“这是袁知州咎由自取,只是累及家人流放,却是罚重了。”
“官家亲判,可容不得我等置喙。”岑菁又拿起姐姐的样子教育万宁。
万宁记得这岑菁可从来不是这等小心谨慎,规矩守礼的性子,怎这时候竟这般谨言了。
“之前我也对此有所议论,被爹爹训斥了一番。故而你也不得再妄议。”岑菁继续说道。
原来是被训斥了,怪不得能说出这番话来,万宁哑然失笑。
“那新任的知州何时到任?父亲可有可能?”万宁问道。
岑菁摇头道:“许要过了这年才会有新任命。如今孙同知同爹爹先代为管理府衙诸事。至于爹爹是否会担任知州,这我可不敢问,爹爹不许我们女儿家参与这些。不过孙同知已过了明旨要平调转任明州,若从现任官员中选拔,爹爹是最有可能的。”
万宁点点头,岑平一直以来兢兢业业,为官也清廉,不知为何仕途却似乎并不顺坦。万宁敏锐的觉着这梗阻似乎来自京城,就不知是何人为何事了。
两人正谈话间,就听看门婆子来禀,说是大娘子安排岑昶去外头购置年货,昶哥儿便来问三姑娘要不要一起去。
“要,当然要!”岑菁本就觉得整日在府里闷得慌,此时有机会出去自是要去的。
“走,阿宁,我们一块去。”岑菁拉起万宁,不由分说就往外走。
竺葵、雀尾只得取了帷帽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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