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心思百转,已绕了好几道弯。那日她扶岑昶离去,善后之事交给了雀尾。雀尾是如何处置这几人的,她没有细说,万宁就没有多问。
现在看来,雀尾砍了吴善想要摸她的手,又弄伤他的声带,让他再也不能言语。
记得雀尾说过,那日几人再也不可能将当日发生之事说出去,如此看来虎彪、刀疤男、芙蕖都应该不会说话了。
既然如此,那现在江氏又是如何知晓伤了吴善的是她们?
难道那日江氏也在现场?
见万宁低头不语,周谔以为她心虚,不由冷笑:“岑四娘,现在你还想说不认得此人吗?
本官接到江氏状纸,便立即着手调查,查出十一月初十,你们兄妹三人曾在千春楼门口与隔壁卤味铺的虎彪发生争执,起因是虎彪殴打他的妻子,你们仗义执言,你家哥哥更是上前相助,打了虎彪,可有此事?”
万宁点头承认。这事当时那么多乡邻都看见了,周谔既然有心去查自然查得到,她否认也没用。
周谔很满意万宁的态度,继续道:“虎彪的妻子原先是你岑府的女使,名唤芙蕖,因牵涉到其母亲被杀案而被逐出岑府,本官说的可对?”
万宁再次点点头。
周谔往下说道:“那日你们兄妹几人认出了芙蕖,便想救她,你还给了虎彪银两,请他善待她。之后你们便回去想办法筹钱,想早日救她出水火,是或不是?”
万宁实话实说道:“不是。我们给那虎彪银两,确实是希望他善待芙蕖,但我们并没有想要拆散他们夫妻之意,故而就没有筹钱赎人的说法。”
周谔却道:“但据卤味铺旁边的乡邻所言,你们可是问了虎彪要多少钱才肯放过芙蕖。现怎说并没有救人之意了呢?”
万宁道:“那不过是兄长一时之气说的话,当时我们并不清楚芙蕖是虎彪之妻,以为她卖身此处为奴,所以才提出赎人的建议。”
“哦,是这样吗?”周谔似信非信地摸了摸下巴,随即说道,“好,就算你所说你们没有要赎人的意思,那为何三日后你们又去了城外的小树林?”
万宁秀眉紧拧,面露难色。
这周谔到底查到什么地步,她并不清楚。现如今他步步紧逼,要是和盘托出,一损毁了岑昶的名声,二雀尾伤人之事便瞒不住了。
若她不认此事,那么她又有多少胜算全身而退?
思来想去间,就听周谔道:“岑四娘,你是在想如何编谎欺瞒本官吗?”
万宁被周谔逼得紧了,反倒冷静下来,心思一动。
她抬起头,朗声问周谔:“周提刑,敢问今日案子为何原告迟迟不上堂来?我朝律法,若是有苦主递状,需先问了原告再问被告,刚刚您只专问我这被告,是因为您已经笃定我谋害吴善了?那么请问周提刑,我谋害吴善的证据在何处?”
万宁说完,目光炯炯盯着周谔。
之前她因什么都不知晓而处于被动,现在她要想不被周谔牵着鼻子走,那就得知道更多的信息。且她越发清醒,江氏告她纵仆伤人并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她要告的是她用计谋害吴善。
只有谋杀大罪才能将她置之死地,所以必须将江氏逼出来,知道对手有多少砝码她才能适时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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