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岄难得见到这孩子吃瘪难堪的样子,顿觉兴致大起,打趣道:“难道我看错了?你这表情一瞧就是思春了。”
云千春愣了愣,再看沧岄眼中含笑,这才明白她是在逗他呢?
“呵呵”傻笑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云千春抚额腹诽:今个是怎么了?怎么平日里看着这么正经的两人,一个两个都这么皮!
沧岄同云千春走到万宁身边,瞧见周谔垂头丧气地呆坐在凳子上,不由奇道:“周提刑这是身子不适?”
周谔耷拉着脑袋摆摆手道:“我无妨,沧仵作,死者初验完成了?”
沧岄点点头,道:“嗯,死者,女,身长四尺有余,年约十八九,四肢俱断,脸部、身上共有二十一处刀伤,皆为生前伤,入刀不深,不足以毙命。
左腿撕离,左小腿皮肉缺失,初步判断为死后被野兽啃咬所致。”
周谔默默地听着,神情有些呆滞,待沧岄说完有一会了,他似乎才反应过来问道:“此女会是芙蕖吗?”
沧岄摇头:“死者脸部有多处创伤,生前已被毁容,如今面部皮肉又腐烂严重,无法辨认身份。”
周谔想了想,道:“若是不能辨认身份,就不能和前几起案子并案。如此,这起案子就先由岑通判你去查证吧。”
岑通判领命,但面色却不好看。
万宁鄙夷地瞧了周谔一眼,这传闻中的“周青天”真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人。
他之所以会接江氏的诉状,原因不是想要为民做主,应是想拿着岑平这个五品官员徇私枉法,纵女行凶的罪证去官家那邀功领赏吧。
同时,他还可以借此案在自己铁面无私,的丰碑上再加上一笔。
如今案子查到现在,他不仅没能给岑平一家定罪,反而越查越复杂,他便露了怯,一心想着把难题抛给别人。
今日的案子表面看来只能算是无名女尸,与前面几起案子未必有关。但尚未细查,也不能断定无关。且案发之地是胡四和芙蕖私会之所,极为偏僻,鲜有人知,死者与前几案有关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有担当的官者,应该是先查证再决定是否分案调查,哪有一开始就忙着撇清的。
可见周谔这人实在是不咋地,江氏的案子由他接了手,他骑虎难下不得不继续调查。
新发的案子只要能不与江氏案扯上关系,他最好能撇开就撇开。
这种人,万宁打心眼里瞧不起。
沧岄自然知道这周谔的心思,她在京城与他打了数年交道,此人是个什么德行,她很清楚。
故而待他这话一出口,沧岄便冷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接下去验状我便报与岑通判了,你可以走了。”
周谔见沧岄说话如此不客气,不由黑了脸,但他终究有所忌畏,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然后,竟真得起身带着人走了。
这让万宁有些奇怪,按理仵作是极低的身份,沧岄虽受业界敬重,但据她所知沧岄并无官阶,为何这盛气凌人的周谔好似有些怕她。
不等她想明白,就听沧岄继续说起验尸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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