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饼的香气在万宁和南絮间萦绕。
“纤手搓来玉色匀,碧油煎出嫩黄深。”万宁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月牙形的口酥,红唇轻启咬上一口,慢慢嚼着。
那金黄色的外皮内,包裹着拌有甜甜的花生酱,一口咬去,香浓的花生酱瞬间涌入口中,香气扑鼻,酱汁醇厚,美味难挡。
万宁斯文地吃着,并没有回答南絮的问题。
而南絮也不着急,一口一口喝完了那剩下的半碗红枣汤。
当口酥入腹,枣汤见底,万宁这才开口道:“絮娘,那日在船舱同我们见面的不是真的余大郎吧?”
南絮轻笑两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四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万宁道:“您和余大郎应该相识,故而那日进了船舱,他没认出你来,这让你觉得很是奇怪。一开始你可能以为他是忌于面子不想表现出与你认识,但后来你觉得他似乎是真得没认出你。
所以你进行了试探。
你说他曾陪着李姨娘、苗姨娘到铺子里买胭脂水粉,可是我问了父亲查了户册,发现余大郎只有一妻一妾,正妻严氏,姨娘李氏,根本没有所谓的苗姨娘。
可是余大郎竟然没有指出这一点,反而欣然接受你的说法,这让你确定面前的人不是余大郎。”
南絮嘻嘻一笑,道:“可在奴家说了是画颜香粉铺子的掌柜后,他却立马唤奴家为南掌柜,可见是认识奴家的。
所以四姑娘说他不是余大郎,似乎也不通呀?”
万宁道:“他确实认识你,只是不熟悉,所以一开始没有认出来,待你提到你是画颜香粉铺子的掌柜时,他想起来了。
他认识你,却不知道自己有个小妾苗氏,这只能说明此人不是余大郎,但他曾经在常乐坊见过你。”
南絮笑而不语。
万宁继续道:“一开始我并未想到前晚所见那人不是余大郎,因为谭管家、余大姑娘都说是,所以我也不曾多想。
但当我知道余大郎并没有什么小妾苗氏后,我忽然意识到絮娘你那时候是在试探,试探那人是不是余大郎。
这又说明一点,那就是那晚见到的人和余大郎长得十分相似,相似到可以以假乱真。”
说完万宁也不看南絮,又夹起一个口酥,这次她咬了一大口,浓浓的花生酱沾满了双唇,浓郁的花生香气弥漫开来,令人垂涎。
“四姑娘还是慢些吃,一口吃不成胖子。”南絮语带双关地说道。
万宁将剩下的一半口酥塞进口中,快速嚼了嚼,说道:“一口吃不成胖子,但胖子却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
南絮眼眸晶亮,笑意更浓。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未用过的绢帕,递给万宁道:“这块浮纹仿绣罗帕是店里的新货,还请四姑娘笑纳。”
说着,用另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示意万宁唇上沾了花生酱。
万宁一手接过帕子,一手取出自己带的绢帕拭去唇上的花生酱。
那帕子中心细绣了一双蝉,蝉体黑色,四翅透明,翅膀纹路清晰,绣得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上等绣品。
万宁笑了笑,将帕子叠好置于桌边,然后玉指轻压,顺着桌边推到了南絮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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