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捧着宝石离开,对于太岁而言,这笔交易确实划算。
尽管他对于性别的概念还是很模糊,但好歹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模板。
“他”与“她”这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太岁渴求的乃是更纯粹的东西,又或者是更丰满的东西,足以填补悠久岁月以来的空虚。
现在还远远不够,他还在渴求着,也许需要足够灿烂的绽放,如夏季的花火。
他眺望着女孩的背影,她闭上一只眼举起宝石对着阳光,她此时眸中的世界又是怎么样的呢?
五光十色?那折射虚妄的光彩对她而言究竟是福是祸呢?
太岁不好妄加判断,但他有足够的耐心,在绽放之前,种子总要经过泥土下漫长的漆黑岁月,这些都需要耐心。
时光荏苒,年复一年的时光流逝对太岁而言不过是稀松平常,这些乏味的岁月就如大海里的一粒沙子,此等程度还远远无法填满他。
乏味的岁月也有些许惊喜,比如他的身体逐渐臻至完美。
这么久的时间内,他也找到许多别的素材。
当然他并没有刻意去捕捉抑或创造素材,他很享受那种天赐的感觉,就如他们这类先天生灵一般。
他们的一切皆为天赐。
素材中包括落崖的失足者、饥饿的迷失者、绝望的寻死者……
太岁乐于观察他们最后的神态,他相信通过这样可以丰富他自己的情感。
但人类所展露的矛盾却又让他感到无比困惑。
失足者中有六七人,其中有男有女,雾天的山脉水气丰沛,青苔沾染上雾水会变得湿滑,大意失足并不算罕见,实际上外头那些山民也有约定俗成的规矩:雾天不得入山。
但总有胆子大的人,虽然他们之中有的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一次是两人同时失足坠入山崖,似乎是一对爱侣,太岁认为多半是私奔一类的劳什子事。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对爱侣坠入峡谷,但结果是女方横死,然而男方手脚寸断,但一息尚存。
那人看着昔日的爱侣,心中五味杂陈,有种功亏一篑的绝望感与刹那间天人两隔的无力感。
他巴不得立刻随爱侣而去,但这个念头也仅仅维系了几天,他又饥又渴但就是死不掉,他吮着岩石间满是泥沙的浑流,然后啃食着爱侣的残躯。
他流着泪吮着血,他究竟是想死还是想生?
太岁无法理解,或许人把活下去这个念头刻入本能之中,以至于那人会这样表里不一。
当然结果并不会改变,太岁始终是旁观者,奇迹并不会发生。
那人终究还是死了,风吹雨打,腐肉滋生蛆虫。
最后也只留下两具骸骨,相依偎着,很是优雅,只不过一具白骨上遍布牙痕,但瑕不掩瑜。
这些事情太岁这些年见多了,他逐渐习惯了,看多了这类事情后,他觉得自己变得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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