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个月,就在陶家快要扛不下去摇摇欲坠之际,陪思毅进山的那些下人带回来的不仅有一堆堆的石料,还有思毅的尸身。
说是思毅在开采石料的时候,不甚掉下了悬崖,思陶顾不得想思毅的死是意外,还是像她父母那样人为的。
这个时候她终于坚持不住病倒了,父母双亡,未婚夫坠涯而亡,陶家也摇摇欲坠。
如此家破人亡的打击下,将年仅十六岁的思陶活下去的希望也击散了。
与她相识的花容对她说,如果她不振奋起来继续研究颜料,那么思毅就白死了。
她将这句话奉为活下去的希望,以后的两年没日没夜的研究那些石料,直到将最后一块石料用完,依旧没有成功。
她彻底崩溃,思陶觉得是自己将这一切搞砸的,如果她没有烧出来瓷器,陶家就不会迅速崛起,就不会招人恨,她的父母说不定就不会死。
思毅只是个书生,如果她阻止思毅进山,那他也不会死。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陶家就还是那个做着小生意的陶家,安安稳稳的生活,然后嫁给思毅,平平安安的过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那个随他们去的念头终于爬进了她的脑袋,怎么也抹不去。
花容只得让人没日没夜的看着她,防止她做傻事,不停的开导她,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怪她,她的父母还有思毅,一定都想她好好的活着。
如此过去了半年,她放弃了害她不浅的陶瓷,入了花容的丝厢阁,也是这个时候改名思陶,不知道是为了纪念思毅,还是因为对陶瓷留有一丝幻想,想着烧出彩瓷,慰籍思毅的在天之灵。
*
山间的夜晚格外的凉爽,潜渊寨顶上圆圆的月亮,仿若触手可及,冷白的月光洒下,为整个山林蒙上一层冷色,白日的炎热一扫而空,冰冰凉凉的,整个人都放松舒适了许多。
漫天的星斗璀璨闪耀,躺在草地上欣赏夜色,是个极不错的选择。
此时,有人的心思却不在景色上,只是抱着一只方壶发呆,两个眼睛已经哭的发红。
“在陶家的鼎盛时期,父母被劫匪所杀,思毅失足坠涯,导致陶家又迅速衰败,他们出事的时间未免也太巧了些。”思陶见谷雨顺着她的身边坐下开口道,声音比今晚清冷的月色还要凉薄几分。
“你怀疑你父母和思毅的死有蹊跷?”谷雨问道。
“陶家只有我一个独女,父母死了,再没了未婚夫可以倚仗,只剩下我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又能撑多久,想来那些人也是打的这样的主意。”思陶顿声道,“如今没了陶家一家独大,各个做陶瓷生意的,也知道了单色釉瓷器的做法,生意场上又回到了之前互相制衡的格局,这才是他们想要的吧。”
“你想报仇吗?”谷雨问道。
“我现在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报仇,我用丝厢阁的情报网一直都在查当年的事情,就连这片山脉里藏着的寨子都一一调查了,也没有找到一点的眉目。”思陶紧了紧怀里的方壶。
谷雨望着夜色,悠悠开口,“你要把那些踩着你们陶家上去,现在正用着你们陶家的制瓷方法赚的瓢满锅满的那些人再踩下去,到那时,当年看不惯你们陶家迅速崛起,挡了他们财路的人,一定会再次出手。”
“嗯?”思陶打量着谷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有笔生意,你有兴趣吗?”谷雨笑的嫣然,只有眼底的冷意,宣示着她对思陶的怜悯,以及对那些恶人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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