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来临让凌高峰似乎清醒了一些,双眼之中的癫狂逐渐散去,被提在空中的他开始本能的挣扎。
他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些许重影和白色的星星点点,这一切,都是缺氧的后遗症。
齐源又等了几秒,这才松开了自己的力量,没有去安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那,冷冷的凝视着面前这个男人。
好在地上的凌高峰没有跳起来大吵大闹,只是乖乖低着头,贪婪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眼前的画面逐渐恢复清晰,眼冒金星的感觉随着充足的空气缓解了不少,可他的脑袋没有停下运转,过去无数年的经验一一划过自己的脑袋,当他想要回忆一下之前的情景来想想应对的策略时,他眼睛猛地睁大了。
见鬼,我好像,没记住对方的长相!
这怎么可能的!
凌高峰是一家企业的老总,别的方面不擅长也就算了,认人这方面,他敢肯定自己有些天赋!就算天赋不足,这么多年的商海沉浮,记住什么人能结交、什么人不能惹,这不是最基础的能力吗?
可现在,齐源的脸盯着看的时候好像很清楚,可真要回忆起来又变得极为模糊。
这种感觉,就好像明明看到了对方的长相,记忆也告诉他对方是有眼睛鼻子嘴巴的,组合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压根无法在自己的大脑之中留下任何清晰的痕迹。
即使将齐源从自己记忆之中的画面拿走,也似乎也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地方,对方整个人的存在仿佛都是虚无的,唯一有印象的,可能也就他脸上的那副眼镜了吧。
想到这,凌高峰内心猛地一震,再想想刚才那扼住喉咙的手,他忍不住发出了些许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
过了好一会,凌高峰这才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深深鞠了一躬。
“或许,您的确可以帮助我,对不起,是我刚才冒犯了!请您稍稍给我些许时间,我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您!”
齐源没有回答,或许之前他会豪爽地答应,自己必然会帮忙,这可是自己的第一个经历过筛选的客人人选,不说赋予什么特殊力量,一些无关大雅的小忙,他还是乐意帮一把的。
可现在?
齐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可以说说看,这一切,取决于我是否感兴趣。”
凌高峰这次没有反抗了,乖乖走到一旁的椅子处,坐了下来,屁股只敢坐半张椅子,连呼吸都变得稍稍急促了些。
他明白,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稍稍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过去,好好酝酿了一下情绪,脑袋埋入他的双手之中:“我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上周的时候,有一伙人找到了我,说非常欣赏我,想要收购我的公司,然后我拒绝了。”
“没想到,第二天我的孩子就消失了!一定是那些人干的好事!他们想要收购我的公司不成,就采取肮脏的手段!”
“我开始不想要妥协,想要抗争,谁知道……呜呜呜,我现在已经妥协了,我把我公司交出去,可没想到他们还是不想放过我!现在我只有去死才能抱住我的妻子和孩子,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放过我的家人。”
齐源没有说话,他的脸色依然冰冷,对方的话似乎没有触动他的内心,至少和那小消防员钱安稳比起来,这家伙的故事,差太多了。
拿起一个纸杯到一旁的饮水机上接了点水,放到了男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凌高峰没有喝水,继续说道:“我错了,我应该一开始就卖掉我的公司的,至少我还能拿到一笔钱和家人一起享受生活。”
“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呀!”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凌高峰的声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哽咽起来,泪水一滴一滴掉落到地面上,碎掉的心似乎也掉落了一地。
这些天积累下来的悔恨、痛苦,似乎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说真的,如果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谁又会选择和他一样的那条路呢?
齐源是明白的,至少他走过一模一样的道路,那种在黑暗的尽头无力挣扎,最后被吞没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而当自己的境遇还要被品头论足一番时,那就更糟糕了。
所以,齐源决定自己并不会去评价什么。
一旁的电视里还在播放着儿童走失案件的相关信息,一个又一个小孩子的脸在上面划过,齐源忍不住叹了口气。
孩子这种事他是能明白的,如果小以沫被人绑了,他敢肯定,整个世界都会被他翻过来,然后将那群混蛋挫骨扬灰。
不过这样的故事,并不足以让他心神大动,而在拉面店喝的酒早就过去了,吐过、怒过之后,他现在进入了诡异的贤者平静阶段。
别人的事,他怎么也管不过来,刚开始轮回的时候,他也热心过,他也热血过,只是当一件事重复了无数遍之后,你很难再提起当初一模一样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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