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竞也很清楚。
她在涉及到杨梓的问题时,总是避而不谈,表情凝重。
秦竞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那个人为她做过什么。
除了细水长流的陪伴,还有铁打不动的浪漫,就连他们实验室的女生,提起温柔那个追求者,都是一脸羡慕。
说住院的时候正好遇见温柔也在住院,就在隔壁病房,而那个男生每天都从她门口过,有时拿着饭,有时拿着不同的书。
有时和温柔的朋友,一起扶着温柔下地,在走廊里慢慢地散步。
实验室的女生一脸向往,
如果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喜欢她,什么都为她做,受伤了陪在她身边,不时给她惊喜,每天在宿舍楼下给她带早餐。公开表白的时候,在她楼下的一整条路摆满她喜欢的花,恐怕她会忍不住地心动。
怎么可能还不答应。
秦竞听着那些话,表面上只是平静地指出对方数据错误,打断了对方,让对方羡慕的话戛然而止。
实际上,听见心动二字的时候,他一笔错划出了纸张。
连自己笔下也乱了,
明明是最简单的二阶求导,他却错漏百出。
错漏百出的还有他的思绪。
是那份并不明朗,但是他已有八分明白的感情。
他从小和父母疏离,直到母亲去世,他也不曾和父亲多说过一句话。
在高二那年,拿了国家级的竞赛奖学金之后,就搬离了家里。
很少与人过近距离地接触。
因为讨好他的人从小就很多,他没必要要去讨好任何人,因为总有人有目的地接近他,所以他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从来不主动亲近别人。
也不需要。
但小时候,他也会因为想要一个玩具而张不开口。
因为他不伸手主动要,所以他一直不知道怎样开口,去主动向别人索取。
温柔是少有的,直接闯进他生活里的人。
猝不及防搅乱了他本来的节奏。
第一次让他觉得,太疏离冷漠是一种弊病。
而她喜欢过的人,是和他截然相反的人。
那个人能直接对她表明来意,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边。
与他全然相反。
学弟把写着公式的纸收起来,嘻嘻笑道,
“秦神,我记得今天对面楼要开讲座可能会有点吵,要不就先不做实验了吧。”
对面是物理楼。
秦竞低头戴上手套,淡淡道,
“没关系,你去吧,我可以自己做。”
学弟挠挠头,
“这个讲座我听没意思啊,虽然是物理的讲座,但却是讲给中文系听的,太浅显了,就是个普及作用,咱们听了没用。”
秦竞的动作忽然停下,
“中文系?”
学弟趴在窗边,
“对啊,秦神你看,都是中文系的,要是咱们物理系的讲座,肯定大部分是男的,但是现在去对面楼大阶梯教室的,基本都是女生。”
人群穿梭,上课铃响起,很多人很快就涌了进去。
实验室的人听说秦竞来了,也跟着来旁观秦竞做实验。
秦竞的操作依旧完美,他却中途停下了动作,直起身来,
“你们先做,我出去走走。”
秦竞摘下手套,径直出了实验室。
走在走廊上时,遥遥一看对面,却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被阶梯绊倒,摔了下来。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迅速跑下了楼,往对面去。
温柔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物理楼迷路,耽误了一段时间。
听着上课铃响起来,她只能三步并作两步,快些往大阶梯教室走。
却被台阶绊倒,膝盖磕在台阶最锋利的地方,一下子跪了下来。
扭伤的脚踝和受伤的膝盖让她寸步难行。
之前的旧伤似乎又被触发,此刻她碰一下腿都如同针刺。
神经像是被利刃扎着,眼泪一下子就不由自主地出来了。
而路上空无一人,全都进了教室。
温柔忍痛拿出手机,手指却在要拨顾缘声电话的时候停住了。
声声在上课,接不了电话。
她辗转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仿佛又回到上次孤立无援的状态。
脑海里无端响起顾缘声刚刚的话,
”……他这两年一直对你都特别好,把你捧在手里,什么都无微不至,尤其是在你受伤那段日子。”
“他说你拉黑了他,他根本找不到你……”
“我们一直都冤枉了他…”
记忆滑过脑海,杨梓坐在病床边,护士拿着针头,在找她手上的静脉。
杨梓笑得漫不经心,
“你知道什么人一个手臂上面长十根手指吗?”
温柔知道他是有意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配合道,
“是什么人?”
杨梓的手却在下一秒,一把牵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向来慵懒不经意的一双眼睛,此刻含笑定睛看着她,
“是我眼里最漂亮的人。”
护士一针扎进她皮肤里,她却根本没反应,似乎也感觉不到疼痛。
而杨梓得逞地笑着,握住她的手,明明是严冬,他的手却热得像一个火炉,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地看着他。
那是她第一次认真看他的眼睛,才知道原来他的眼睛生得这样好。
像个纯真的孩子,亮堂堂的,却偏偏狡黠。
温柔无来由地点开了黑名单,杨梓的头像明晃晃就在她眼前。
一个高大的身影却忽然停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四目相对,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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