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想到上一次比赛间隙发生的事情,思绪只是停留了片刻。
当主持人宣布答案是之后,再次请温柔细说背后的故事,温柔很快就接上了思路。
容貌姝艳的少女坦然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视线和摄影机,还有数不清的聚光灯灯束,
“元稹的莺莺传其实说的就是元稹自己的故事,尽管遗憾于与崔双文的分离,但始终都是始乱终弃的故事,元稹少年时遇见邻女崔双文,并与之相恋,在识得繁华之后,却为了前程而娶了京兆尹的女儿,元稹写莺莺传,给崔双文冠名莺莺二字,于我看来,莺莺却像是女子嘤咛,注定是悲剧收场。”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而温柔始终落落大方,没有半分紧张和拘束,依旧娓娓道来,
“尽管从莺莺传改编而来,董解元西厢记中的张生却被塑造为忠于爱情的正面形象崔莺莺也不再屈从于命运,而是敢于反抗封建礼教,大胆追求爱情,我想,这也正是王实甫选择以董解元的西厢记诸宫调而非莺莺传为改编基础的原因。”
少女颜色秾艳如丹,神采飞扬,自信又和煦。
全场掌声如潮,主持人和评委也微笑点头。
第一轮不过三题,剩下的两题,对手抢到一题,依旧答错,而温柔就以一题的优势,赢了第一轮,将早就淘汰掉的对手,干干脆脆地再淘汰了一遍。
对手只能灰溜溜地下台。
第二轮是飞花令,第二排二十个人里抽签十个上台。
而温柔站在开头的位置。
给出的题目是情。
温柔看见题目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一期是有关感情的。
第一轮三道题目分别考了杨贵妃与唐玄宗,甄宓和曹丕,元稹和崔双文的爱情故事。
这第二轮就开始明目张胆以情字为题。
只是这并不能难倒她。
温柔看见题目后,几乎不加思索,
“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
其他的选手很快按顺序接住了情字
“情若连环,恨如流水。”
“情脉脉。半黄橙子和香擘。”
“马上凝情忆旧游,照花淹竹小溪流。”
“……”
不过是第一回合,竟然就有一半的人遗憾离场。
飞花又传回温柔手上,温柔坦然道,
“数年湖上谢浮名,竹杖纱巾遂称情。”
飞花被传下去,接连传了几轮,终于只剩下温柔和复活的另一个人。
两个人速度极快地飞完二十多次,在场的人已经是目瞪口呆。
二个人二十多次,一个人二十句,两个人就是四十句,还不能重复,古人这样委婉内敛,能直说情之一字的诗词本就不多,花竟然还能飞这么多遍。
终于,在对手抢先说完温柔脑子里刚刚想着的那句话时,温柔卡壳了。
临时被抢走了想好的句子,温柔陷入沉思的僵局。
而倒计时在耳边响起,
“五,四,三,二”
在千钧一发之际,温柔扶了扶脸颊边的麦,像是远远看着某个方向,眼神有些放空,
“莫倚倾国貌,嫁取个,有情郎。”
因为这句诗她并不熟悉,所以说话的语速迟缓了一些,不敢说太快。
而正确的音效声响起,温柔终于放下心来,确定她是对的。
而对手就没那么走运了,在温柔答出那句诗之后,她终于也卡壳了,倒计时数完,依旧没有答上来。
全场聚光灯亮起,不再只集中在两人身上。
对手遗憾离场,临走前,却遥遥对温柔点了点头,眼中不再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反而有遇见知音和对手的了然和惺惺相惜。
温柔目送她离开。
想来是这一次输得心服口服,让对方冰释前嫌了。
主持人请第二排剩下十位上台挑战。
温柔忽然觉得脚腕有点疼,幸好接下来几轮的速度都很快。
直到最后一轮,上来的是第五排的人,出现了一位强有力的对手,两个人以风为题,轮过足足四十轮,到了剪辑上限,被喊停各加一分。
因为照她们两个这样下去,恐怕说一天都说不完。
到时候剪辑,这四十轮也会被剪成最多十轮,以保证节目时长合理。
温柔只觉得脚腕发麻,走动间都不像是自己的脚了。
对方被请上答题台。
主持人面带微笑,看着对方,
“来自华大的丁费思,方才给我们展现了不俗的风采,成为了本期比赛最后一局的踢馆选手,将与温柔进行下一场对决。”
节目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机位纷纷关闭。
聚光灯也散开。
因为已经足足拍了四个小时,接下来的部分,要下午才能完成。
而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
人群四散,温柔也从台上下来,慢吞吞地走着。
此刻她才感觉到脚腕火辣辣地疼。
她面对高高的台阶为难时,却有一个人主动道,
“要不我背你下去吧。“
温柔回头看,是方才从一百人里飞花飞出来的唯一与她能对擂的人。
华大,丁费思。
她长了一双格外撩人的瑞凤眼,可是那双眼睛却狡黠又活跃,令她看上去像一只兔子。
温柔刚要推辞,丁费思却不由分说,直接蹲了下来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赶紧上来,万一晚了没盒饭了怎么办?”
丁费思干干脆脆地蹲下,等着她上来,温柔不好意思拒绝,更何况,她确实需要帮助。
丁费思小小个的,却一下子就把温柔背起来了。
温柔低声道,
“谢谢你。”
丁费思却背着她下楼梯,还一边笑,
“我昨天就看见你啦。”
温柔意外道,
“昨天?”
丁费思把她放下来,
“对呀,在机场的时候,我看见你和你男朋友了,你男朋友是秦竞对不对?”
温柔连忙否认,
“我和秦神只是朋友。”
丁费思冲她抛了个媚眼,
“别害羞,我懂的。”
温柔想要再解释,丁费思却转移了话题。
走出通道,丁费思娴熟地拿出一副墨镜戴上,而温柔用手挡着头上的太阳,两个人穿梭过走廊,领了餐点,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丁费思主动给她掰开筷子,
“我之前就看这个节目啦,后来报了名,选了好多轮才选上我的,你可要小心,节目组敢把我放在百人团里,放心我依旧能脱颖而出成为最后一个,就说明我可不是你轻易能淘汰掉的对手,说不定咱们还要见很多次呢,你可千万别轻敌。”
温柔终于明白为什么最后一回合的飞花令没有飞完就掐断了。
原来节目组测试过她的能力,确定她的实力,知道短时间内不可能结束得了,所以直接掐断。
这是节目组特地找给她的对手。
对于一切都开门见山的丁费思,温柔莫名有好感,
“谢谢你今天帮我,否则现在我可能还没到餐厅。”
丁费思拆开一瓶酸奶递给她,
“害,这算什么,我来的时候还扛了我哥四十斤的行李,拉着那破行李箱走了一路呢,就这么几步路,有什么好谢的。”
温柔感叹道,
“你和你哥哥感情真好。”
丁费思却翻了个白眼,
“好个屁,我巴不得他滚出我家。”
温柔忍不住笑了,
“今天下午的比赛,我不会让你,但是我猜节目组不会让你这么快就走,也不可能让我这么快就离开,也许会给我们各自与其他人对战的机会,到了最后,战胜你的人和战胜我的人再进行决赛,换言之,如果没有人能够淘汰你我,那么我就是你最后的对手。”
丁费思把酸奶吸完,
“我猜也是这么个流程,这节目就这尿性,拖拖拉拉,把最好看的一直拖着,要是我和你比,那可不火花四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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