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我的目光终于可以完完全全落在了那副棺木上了;我看了良久,我本想透过那黑漆漆的棺木看到什么;却又不想自己看到些什么,心像被剜割那般痛,好像都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可我还是在笑着,仿佛在我眼前的不是一副冰凉的棺椁,还是当初那个人。
我撑着自己踉跄着站了起来,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过来打算扶住我,我冷了脸色,推开他,我再不需要他的善意施舍。
扯了扯嘴角,露出来一个微笑,我要笑着,我记得那个人,不喜欢我哭,我要笑着,笑着,他喜欢我坚强,喜欢我笑,咸咸的眼泪滑进了我的口腔,却带着苦涩的味道。
“你这个人……最过分了!又在逗我……,你怎么在那里啊?你开玩笑也别开得太过分了!”
可是为什么,我连自己都骗不了了呢?
“师……师父?”一步步走向那棺木,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让脸上挂着笑,可眼睛总是那么不争气。
“师父,师父啊,我是阿葵……我不开心了,你在哪里呀?在这儿吗?”推开那些个想阻拦我的人,我终是离他又近了几分。
可到了那漆黑的棺椁前,我却忽然脚下一软,顺着棺木瘫坐在了地上;我伸出手来紧紧抱着灵柩的沿壁,轻轻倚靠上去,仿佛像当初靠在他的肩膀上;真好,还是那么安心。
“师父,我在这里,这里不冷。”想象着是否还留着他的温度,可棺木的冰冷沁骨,却让我的泪水落得那般绝望。
他走了,我感觉我所有的快乐也一并被他带走了?
蓝袍黑裘的衣衫映入眼帘,李胤走到我的身边,慢慢蹲下身来;他的袍子绣着金丝祥云纹,他的披风之上,是盛开的白梅花,他的靴子上,有着一双栩栩如生的重明鸟,是那样的华贵富丽;他的黑发,是玉冠束着,看不出一丝杂乱;我看向他,他往日曾那般深邃的眼里有怜惜,他眼中映出我的脸,我眼里尽是我自己都望不见底的迷茫。
“阿葵……你别这样……”
我这才看向他整个人,明明我很想哭,却不知为何笑了起来,他眼中的关切,此时是那般的刺目;这个人,还是如当初那般,没有心啊。
“你既然已经舍了我?又为什么后悔呢?又为什么要搭上他的命?即是如此,你又救我做什么?”我的声音轻而平缓,我看到他吃惊的眼眸,那里面夹杂了恐慌,不安,可是,我此时已无力去和他争论这些了。
“李胤,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阿葵……”
我等了半晌,他才涩然开口,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我不再理会他,只是缓缓将身子靠近了棺木些,难得平静,难得不哭不闹。
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却仍是暖和不了几分,我哭出声来:“师父?师父……”
“阿葵?”
“这里真的好冷啊,还是离开的好……”
“阿葵!”血一滴滴落在地面,艳烈刺目,我抬头看他,他紧紧抓住匕首那锋利的刃面,看着我,眼睛带着笑意,如同很久很久以前一般。
“别傻。”他摇了摇头,眼里瞬时充盈着水泽:“你应该知道,他希望你活着。”
是啊,就他那个傻瓜才这般在乎我,就他那个没脑子的才最希望我活着,可是,希望我活着的那个人,已经走了啊。
“你不本就没想过要我活着吗?我不就是你棋局里那颗弃子吗!你放手啊!”我哭着把匕首抽回,不知他手伤成如何,可他眼里,却没了那日我看到的清冷。
“阿葵,我们……没找到他的尸首。”
也许为了安抚我,也许也是真的,但他成功了,我停止了挣扎,心脏的跳动也好像停在了这一刻;我听到了我呼吸声的每一个频率,看向他的眼,他的眼睛那般坚定,让我不敢去怀疑他。
“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这时是该吃惊?还是该喜悦?还是什么?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却好像不太哭的出来了;我恍若是那快溺水时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不知是喜是忧。我的嗓子就像被谁扼住了一般,半晌,我才瑟瑟开口:“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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