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扬。”他揉了揉我的头,可怜我好不容易梳起的发髻,就这样被他毁得一干二净:“小丫头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真没有良心。”
其实真不是我没有良心,那夜人太多,我着实记不住这么多人的名字。
说完听到李胤唤他的名字,语气有些焦急,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随后几天我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他,而李胤也没了那么大的气势,我倒是过得更惬意。
而那个差点把我一剑刺死的罪魁祸首在躲了我几天后也主动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倒是很是识趣,很是自觉的过来给我陪不是。
我趴在石桌子上,冷冰冰的看着他道歉,他见我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显得更是焦急,更不知道胡说了些什么。
我只顾着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他说了什么一个子儿也没听进去,最后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好像被我吓了一跳……
“阿葵……你?不生我气了?”他试探性的问到,我装作假正经的模样,倒是有模有样:“看你如此诚恳,且我也并无大碍的份上,就原谅你这一次了。”
他闻后怔了怔,随后笑了笑:“那就好。”
“你的脚伤怎么样?”他抬头看我,我低了低头看了看我被纱布裹住的脚,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只是脱臼了,可脱下鞋袜才发现,皮肉也被那石头刮掉了……”
“这大暑天的,都开始溃烂了,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我将脚伸了伸:“你看,我连鞋都不能穿。”
他的眉头蹙了起来:“阿葵,对不起。”
“?”我很是疑惑他突如其来的对不起:“为什么?”
“这个药……”他从袖间取出一个青花药瓶:“应该能让你的伤口不再发炎腐烂。”
“文飞。”我接过药瓶看着他:“谢谢你。”
“谢谢?”他低头笑了笑:“很少会有人对我说谢谢。”
虽说文飞让人看起来干净舒服,却也是算不上美男子,可不知为何,他的这一笑,在我心中就此投下了波澜……
在那之后,尽管后知后觉我也知道自己动了些什么心思,想到这一个想法,我狠狠摇了摇头,我千葵可是万年不变看人皮相的人,怎么对文飞起了这样的心思。
如此细想,再将文飞的罪状一条条例出来,便不再想他。
诚然他给我的药比庭雁山的许多药要好的太多,不过几日,我的脚已然不再溃烂,再敷药时,也没了那股钻心的疼痛感。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承认那段时间我做了一个废人,每天就是看看书,吃吃东西也就过去了。
复原得差不多了,恐怕是那次救命之恩的事,日理万机的掌门才知道我的存在;可能他觉得我实在是太弱了,说要给我挑个师父。
还非常阔绰的让我自己挑,于是我心思一转:“我可以拜掌门为师吗?”
毕竟能当上掌门的徒弟,那是多么幸福且荣耀的事呀,最重要的是李胤他也不能再欺负我了,我也不用心口不一的叫他师叔……
结果是我被拒绝了,原因是掌门是不收徒弟的,倒也不是不肯收,是祖训凡是登上掌门之位的人,必须得和之前的徒弟断绝师徒恩情。
据说是因为哪一代掌门太过宠爱徒弟,把毕生所学全部倾囊相授,登上掌门后也更偏心他的徒弟,引起了公愤不说,那徒弟最后还把他给暗算死了,所以就立下这个规定,虽说我也想不通这样有什么用。
我想了想,既然掌门不收,那自然也得选个武艺高强的,可头脑却不知在发什么疯,我竟是想到了文飞?这念头刚刚萌生,我便忙忙把它扼杀,虽说文飞人倒是不错,不过文飞那武艺,我做他师父还差不多。
段潇虽说很好相处,可她经常出谷办事,哪来那么多时间教我,那我认识的就只剩下李胤和白扬了。
李胤是想都不用想,那就是白扬了,我对掌门说我要白扬做我的师父,没想到正和他意,我就这样颇为难为的拜了师。
闲的无聊,我铺了张宣纸,提笔打算写一首诗,最后发现没不知道写个什么,最后只得写一句话。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可怜我书法也不是很好,写出的字也是颇为潦草,正当提笔写上相离二字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握住我的手,我的心一颤,没有回头。
待我反应过来,宣纸上赫然呈现着“相离”二字,和我写的字,可谓是云泥之别。
放下笔,我转过头,他收回手,微笑着看着我,我喃喃出他的名字,他笑意更深:“是师父。”
后来我才明白,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我们一起写出来的,不过是那“相离”二字
可那时候的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并不待见这个迫于无奈而得来的师父,我知道白扬武艺好,人也长得好看,可我就是接受不了我是迫于无奈才拜了这个师父,而且好像还正合他意的样子,因此我并不觉得我和他能和睦相处。
事实证明我们真的不能和睦相处,我总是和他吵架打架,虽说我每次不是被反剪双手就是被三两下打倒在地。
没关系,爬起来继续打。
我想,这个白扬可真讨厌,我们就顶着这师徒的名分不就好了?谁稀罕他天天那么执着的教我这,教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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