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扬拔出长剑怒指着她:“我说杀你的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说完,他转身离开安家,连夜离开郦水城,赶往缙纶山。
路上他累死了好几匹马,终于在正月十五那日赶到黄泉渡。
他闯过山门,一路杀到了灵渡面前。
“灵渡;你赠我的彼岸令,这第一块……”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如枫叶大小的令牌:“我要带她走。”
“你还晓不晓得?”灵渡红着眼看他:“用完这三块彼岸令之日,就是你我恩断义绝之时?”
“你当真要用?当真不后悔?”
“不后悔。”他守在千葵身边,看着昏死的她,他觉着这没什么好后悔的。
灵渡会放他走,自是与曾经兄弟相称时的那份情意脱不了干系,那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收下了那三枚彼岸令。
他用自己的血来调解药,守了她半月,她终于醒来。
可……当他看到庭雁山门千葵对徐信表露心迹时,他觉着自己像一缕虚无的清风,此刻站在那里不仅没有存在感,更没有存在的必要。
远远看着她的背影,他只能想着此时此刻她笑的有多开心呢?
他那时想着,她若真的那么喜欢徐信,其实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的吧?
徐信晓得后气呼呼的敲了他一扇子:“说什么胡话呢!”
“阿葵并不喜欢我……”徐信开口道:“所有人都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唯独她自己还没有看破……”
“唔……”徐信顿了顿补充道:“你自己也没看破她的心思。”
他既激动又惶恐:“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啊!她喜欢你啊!”看着一脸惊愕的白扬,徐信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许诺一年,你应该放心;这一年足够她看清了。”
徐信所说,原来,她是喜欢他的么?
“师父……”听到睡梦中的她喃喃,他起身坐在她的床边。
“师父。”
他为她掖好被角,轻声道:“我在。”
蔓城时,她对他说,以后会是他的亲人,会永远陪着他的。
他在心里把这当做许诺,如此,他便可以开心许久。
他背着她上庭雁山时,她靠在她的背上问:“师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这个问题他自己都记不清千葵究竟问了多少遍了,可他的回答皆是一样:“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徒儿,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其实,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对她说,是因为他喜欢她,他是那样的喜欢她。
可他又害怕,若他说出来,她还会这样靠着他吗?
掌门病情加重的消息传来,他只得先一步回庭雁山,将她单独留在了蔓城。
穆萄趁送药之时刺杀,在此之前,掌门和他从不曾对她有过疑心。
直到掌门喝了药后吐出一口污血,穆萄才亮出短刀,那时他知道穆萄与千葵的关系不一般……
他也踌躇不决……
可彼时的穆萄犹如发狂一般,砍起进门的弟子毫不费力;就连顾朗也不认识了,定然是被控制住了的。
最后,他一剑杀了她。
一旁的顾朗丢下剑定定的看着倒下的穆萄……他别过眼;耳边是顾朗颤抖着的哭声。
而他心里,却已经生出了当千葵晓得这一切后……会是什么模样?
李胤派人去接千葵回山,他为掌门解毒,却一直不得好转;直到见皮肤发黑,割开掌门的皮肉放出污血……发现里面掺杂了几条乌黑的蠕虫时。
他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毒,是蛊;所以哪怕他放尽自身的鲜血去救,也是无济于事的。
“徐信和黄桥终究还是不适合这个位置……”掌门睁着浑浊的眼,拉着他的手道:“这个位置,须得你来扛。”
他心中万般不愿,可一个垂死之人如此祈求自己,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去拒绝他。
他彻底的凌乱了,他该怎么办呢?不想负了她,可他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开不了口说,他不想接过这个担子是因为千葵。
因为怕她难过伤心,怕她冷漠疏远自己,所以他才不愿……不愿扛起如今这岌岌可危的庭雁山。
可他……如何说得出这种话?
掌门终于在他点头的那刻闭眼,撒手西去。
和黄桥走出临仙楼时,他看着人群前的千葵,她抬头看向他,笑了。
然后那人就像一片秋天的落叶般,坠落在地面。
他上前一步想去抱起她,被黄桥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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