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也不客套,一屁股坐下,还要了一壶好茶和几个小吃,点完东西身上一摸,才记起他现在一个子都没有,连忙问:“老板,那匹马值这桌的茶水钱不?”
茶摊老板看林澈浑身滋满了别人的血,上茶的手不停地抖,声音也有些颤:“多了,多了。”
“那便好。”林澈实在不想白食,又不好意思跟高学林开口要,只好把这劫来的马当了。
本来是赚大发的买卖,却不料老板一听,抖得更厉害,啪的一声就跪下了。
一直默不吭声的高学林冷眼看着林澈,摸出几块碎银,砸在桌上,说道:“别吓唬老人家了。”
林澈本来还很莫名其妙,听高学林这一说才明白老板是把他当成讹人的小土匪了,一时失笑,见老板跪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寻思着解释也没用,还不如直接承认更让人心安,当即把钱拨到他那一边,凶巴巴道:“没你的事了,拿钱,滚开!”
老板接过钱,以为捡了条命,热泪满眶地道谢后就走开了。
高学林看老板走远,拿扇点了点林澈额头,笑道:“才许久不见,这脑瓜子就有所长进了呢。”
逗小孩呢?
林澈一手拨开,开门见山道:“你能未卜先知?”
他确实好奇,高学林之前在聚贤庄总能在危险发生前避开,后来又猜到聚贤庄的人会对他不利,一早先逃之夭夭。
高学林失笑:“能就好咯,那是审时度势,一点家学而已,你叫人家大侠的时候,就有不下五十人要杀你了,我跟你说过几句话,又不认识其他人,难免会被拖累。”
原来是权学官学,看来高学林是出生财势人家,林澈顿时没了兴趣,随便敷衍了一声,就自顾自喝茶了。
高学林笑道:“看来你也不喜欢这门学问呢,说起来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你会武功,而且还不弱,能从聚贤庄里杀出来。”
林澈瘪嘴,谁能猜到他是薛神医一针刺出来的呢?
高学林晶光灿灿的眼光在林澈身上转来转去,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哪?”
林澈本没有任何打算,经高学林一提,忽然想起首仇薛神医常以治病与人交换武功,武学之博,无人能及,当即森森笑道:“回聚贤庄蹲薛神医,然后把他掳走,绑起来拿鞭子抽。”
林澈真不记仇,实在是薛神医太过诱惑,简直就是一只又菜又高爆率的小怪。
“没想到你还有这嗜好,我也要去!”高学林拿扇子遮住嘴,刺激地看着林澈。
林澈一脸黑线:“你没自己的事要做吗?”
高学林点点头,回应:“事倒是有,就是去祭拜下半山先生,不过这事能缓。”
“半山先生?王安石?能缓?”林澈不由地问,这死人还能等?
“都死几年了,坟又不会跑,能缓能缓。”高学林生怕林澈拒绝,立马拉起林澈,就说要出发。
“怎么也得先回镇上准备一下吧。”林澈实在不知道高学林在兴奋啥。
高学林两眼发光:“有计划?我喜欢。”
林澈干笑,回城准备只是托词,所谓计划也不过是等薛神医被阿朱点了穴道,进屋把他扛走罢了。
离开茶摊,两人快马走了三十余里,来到一座叫许家集大镇,叫许家集,镇上人烟稠密,应有尽有,又距聚贤庄不到半天路程,对准备埋伏薛神医的林澈来说再方便不过了。
有了高学林这移动财库,林澈先是去了家布铺把一身乡野村夫的衣物换成了常服,随后两人又在当地最大的客店里要了两间上房,一切安顿好之后,就在客店大厅吃饭了。
因聚贤庄邀请天下豪杰的缘故,客店挤满了从各地远赴而来江湖人士,腰间不是配剑,手里就是拿刀,掌柜是既欢喜又担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店就给人砸了。
林澈和高学林的桌在不显眼的角落里,又换了一身装扮,即便是今日在聚贤庄的人来到这里,不细看,也无法认出林澈来。
叽叽喳喳的客套寒暄在美酒上桌之后,逐渐变得热闹喧嚣,不过说来说去都是今日乔峰独闯聚贤庄,契丹奸细殿后一事。
“操他娘的,刚收到薛神医的英雄帖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没想到那野种来得更快!”一个满脸是刀疤的大汉刚落坐,就骂骂咧咧地叫喝起来。
“契丹狗狡猾,分明是担心聚贤庄成势。”
刀疤大汉:“可不是!那卑鄙的杂种过去就满口仁义道德,其实早就在各地安插契丹奸细了,今日聚贤庄就是因为有奸细里应外合,才让他有机会跑掉。”
“哦,这位刀疤兄有聚贤庄消息?”
刀疤大汉的话刚溜出口,立刻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先一步赴宴的人现在还都在聚贤庄里拷问阿朱,他们这些距离太远的豪杰都是刚到附近才听说英雄会被灭一事,所知的信息并不多。
刀疤大汉就人长得狠,实际在江湖上毫无名气,此时被一屋子英豪围着看,顿时有些紧张,喝了碗酒,小心翼翼说道:“消息也不多,就是刚路过镇外的马村时遇见薛神医派去调查的人,多听了一些...”
“他们说奸细来自马村,叫林澈,已经伪装成傻子在马村里待过六七年了,村里也没一人知道他的来历,关于他的事,村里人只道是前几天,林澈拿粪水泼路过浪客,结果被人家一刀劈死了,而村里人都知道这傻子平时就疯疯癫癫,也没当回事,甚至懒得去收尸。
可奇怪的是,那浪客次日也死了,但林澈的尸体却不见了。
村里人以为浪客是碰上了仇家,而尸体是被野狗叼走了,就没人在意,后来听说林澈是契丹派来的奸细,可把他们吓坏了。”
刀疤大汉说完,有人问:“这么说林澈当时是假死,浪客也是死在他手里?”
刀疤大汉:“八九不离十,我听说那奸细一手太祖长拳打得出神入化,一拳就把铁面判官击败了。”
“有如此功夫,竟然甘愿在乡下当这么多年的傻子,这契丹狗也算个人物。”
林澈听得入神,他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他为何穿越之后毫无记忆,原来是因为前身是个傻子。
可那被泼屎的浪客是怎么死呢?
林澈也想不出来,兴许真是恰好遇见仇人。
一旁的高学林置若罔闻,眼角时不时瞥向林澈,越看眼光越亮,但神色却越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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