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父亲大公无私,在曲河镇兢兢业业,推行新法造福百姓,却遭到恶意阻拦,死于非命。”
林澈不由吐槽:“讲名字啊,我这身子的父亲到底叫啥?你不会不知道吧?”
“各位可知道何为免行法?”章惇继续说道:“就是让大家的东西可以直接卖朝廷,不必经过贪官污吏之手,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头等好事啊。”
林澈心道:“好吧,还是要顺便营销新法的好处,章惇真是用心良苦啊。”
章惇脸色一变,怒火中烧,咬牙道:“可是那些奸臣不肯,东西不经过他们的手,他们的银子从哪里来?于是便花钱雇买市井无赖去阻拦,去捣乱!导致林家全家老小十余人被无辜杀害,你们说冤不冤!”
这年头,好官也是老百姓的基本诉求,章惇又说得慷慨激昂,立马引起围观群众的共鸣,都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些奸官污吏剥皮拆骨。
林澈也算听明白一点,心道:“如此说来,行凶之人就是易乾,难怪昨夜他说随时欢迎我去杀他。”
“不幸之中,林家的公子被侍卫救了,带到村里,交给一对淳厚的老夫妇赡养。”章惇话题一转,又扯回林澈身上来了。
章惇跟说书一样,围观之人皆是听得入迷,一想到那名清官有香火继后,心里也跟着欢喜起来,不料章惇话峰再转“可那些奸诈小人担心事情暴露,还是不肯放过他!”他们的心又跟着提了上来。
章惇:“他们找了整整年,总算在一个村落里发现了林公子,还在他面前将那对赡养他的老夫妇虐待致死,林公子当时是痛心入骨,嚎啕大哭,不慎掉入河溪,从此不知所踪。”
“后来,在皇城司的彻查下,才在马村发现了林公子,也才发现忠良之后竟然被赃官逼到只能装疯卖傻,靠着别人剩菜残羹、草根树皮度日,但那些人不管他是傻是疯,愣是派出杀手,幸好老天开眼,让一名路过侠客救了林公子。”
“后来,林公子来到开封,他看到仇人就在他眼前与别人斗茶,还喝得津津有味,他忍不下去了,这杯里是茶,但在他眼里,可是他家人的血!””
围观之人,无不怜惜地看着林澈,就连向来轻浮的高学林也是黑着脸。
林澈一脸尴尬,他现在对章惇印象很差,政客毕竟是政客,是没有感情的生物,若是真的林澈在此,听他一点点挑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岂不是要再次被逼疯?
忽然,林澈感觉有人将手搭在他肩上,转头看去,是杨小雨,她已哭泣不止。
林澈浑了,真别哭啊,我过去的生活真非常美满,父母双全,还养了只二哈,就是不幸工作猝死罢了,故事里的人真不是我,那值得同情的人已经死了。
“各位,这是皇司城的调查!”章惇一边说着,一边从袖里拿出一叠文件,猛然往案上一丢。
嘭的一声!吓了滕府尹一跳。
章惇口中的奸官污吏已经呼之欲出,那便是余坛一伙。
滕府尹心里已经骂到余坛祖上十代去了,难怪林澈进来就问自己敢不敢死,如今皇上连辞官的旧党都要清算了,我刚才要是真把林澈杀了,怕是现在府宅已经被章惇抄了。
滕府尹赶紧拿起薄子,假意翻了一翻,喝道:“余坛残害忠良!尔等速去封府,不得让任何人再出入...”
滕府尹站队了,声声令下,共计抓了七个有名有姓的人,封了十五个府宅,其他产业无数。
围观百姓大声欢呼,跑出衙门,将此事带至大街小巷。
一切尘埃落定,章惇朝滕府尹拱了拱手,回头又看了眼林澈,就走了。
林澈自嘲一笑,细声嘀咕:“难怪我更喜欢江湖...也不一定,不过这至少不是我想要的。”
说罢,也朝门外走去。
没人跟去,只当让他一人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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