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氛围有时候是真的会让人想要示弱地,她好像一个突然找到了依靠的孩子,委屈的抱怨脱口而出。
但是听到这个毫无依据的埋怨的时候,许茗哲很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也没有过于纠结林倾这句话的逻辑何在,就这么由着她回答道“嗯,怪我。”
林倾没再说话,只是眼泪还在不停的往下流。就好像积攒了很久的委屈在这一刻找到了发泄口,她尽量的不发出声音,哽咽声微不可察。但是肩胛骨的颤抖格外的明显。脚踝处擦了药的地方刺激的格外疼。她渐渐找回一点自己的情绪,感觉到刚才说的那些话好像不太合适。但是她也没再提,只是尽量的让自己慢慢的平复下来。
许茗哲也没再说话,坐在床边上看着她,不知道是因为光照在他身上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林倾觉得此刻的许茗哲比往日多了几分温柔。
这一晚上林倾都没怎么睡,感觉自己的脚稍微动一下都很疼。许茗哲找了一个比较厚一点的羽绒服套在身上坐在床边守了她一夜。林倾稍微有一点动静他都会睁开眼看一下。天微微亮的时候许茗哲就用手机联系了一辆面包车。林倾那个时候才稍微睡熟一点。
大概是昨天半夜林倾的声音确实有点大。外公早上也起的格外早,穿好衣服就到了林倾的房间门口张望。因为许茗哲在,所以林倾房间的门没有关。
“怎么啦?”外公看见许茗哲一只手撑着头坐在林倾的床头睡觉,声音很轻的问道。
许茗哲本来就没睡,只是闭着眼在休息,所以听到外公的声音之后立刻睁开了眼。
“倾倾怎么啦?”外公又问了一遍,怕吵到林倾,声音更小了。
许茗哲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经谁熟了的林倾,放慢了步子走出去。
“昨晚出来上厕所,崴到石头上了。”
“严不严重啊。”
“没伤到骨头,但是我看肿了一大片,刚跟王叔联系了一下,他等会儿开车下来。”说这话的时候,许茗哲的嗓音带着难掩的倦意。
“好,那就好。”
“你再去睡会吧,起那么早干嘛。”许茗哲看着外公,早晨有点凉,外公时不时的就要咳嗽几声,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晃动着。
“我昨晚听到声音,有点担心,就起来看看。”
“我在呢,没什么事,你再去睡会吧。”
···
林倾迷迷糊糊的被许茗哲晃醒,然后就感觉有衣服被丢了过来。
“穿上,带你去看一下脚。”
大概是刚睡醒,林倾整个人都是机械的接收着指令,慢吞吞就把许茗哲丢过来的羽绒服穿在了身上,等她穿上好像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衣服。她看了一眼身上的长款羽绒服,又看了一眼许茗哲,带着探究的意味。
“你的脚穿不了裤子,先穿着我的羽绒服,能包着腿。”许茗哲很平静的解释道。林倾也没多想。“车已经在外面了。”说着就直接把林倾抱了起来。于是在初十的早晨,林倾再一次坐上了去镇上的面包车。
本来她就很容易晕车,再加上自己脚腕上的伤,她感觉自己稍微动一下都浑身不舒服。面包车后面的空间不大,林倾的腿就尽量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但是因为要照顾到腿,她的上半身都处于紧张的状态,没找到一个可以脱力的点,所以在一个急拐弯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撞到窗户玻璃上,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撞上玻璃的时候,一双手直接将她整个人逆着强大的引力给揽了过来。
许茗哲整个手都环在林倾的身前,林倾的手抱着自己的腿,他就将她的身子和腿都圈在了自己的怀里。皱了皱眉,又用力将林倾往自己身边圈了圈。
林倾当下的心情格外的复杂,她有点迷失了,对于自己,也对于许茗哲。她实在是没什么经验,所以判断不了许茗哲这些举动到底是因为对自己其实也有点不可言说的感情,还是因为自己受伤了,需要人照顾,他只是顺手起到照顾她的责任。
她看着窗外,风景在以极快的速度倒退,车里面放着的车载音乐是重金属音乐,进到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她觉得有点头晕,咽了咽口水之后开始担心,因为胃里面开始一阵一阵的往上涌酸水。
“难受?”似乎是注意到林倾不适的表情,许茗哲试探地问。
林倾点了点头,没开口说话。
“王叔,她有点晕车,你把音乐关掉吧。”
“晕车啊,那不好弄哦,这山路本来就颠簸,她腿上还有伤。”
“您尽量稳一点开。”许茗哲边说着手又将林倾往怀里圈了圈,动作格外的自然。
司机点了点头,然后将林倾靠着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仅是一条缝就能感觉到风肆无忌惮的灌了进来,因为脚肿得厉害,她仅仅穿了一条单薄的睡裤,脚还光着。这会儿感觉风都一个劲的往她身上钻,冷的她一下子就开始打冷颤。
“王叔,窗户关着吧,她没穿袜子。”许茗哲说着目光落在了她的脚上,昨天晚上光线不好,所以看的不是那么真切,现在能够很明显的看到林倾的脚踝处肿的有多严重,脚面因为冷而蜷缩在一起,看得出来脚面很柔软,许茗哲忽然就想起来之前在那场雪里面看到的跳芭蕾的林倾。这双漂亮的脚确实是适合跳芭蕾的。大概是许茗哲落在林倾身上的目光过于直白,所以林倾的脚稍微动了动。
关上窗之后,车子里开着暖气倒也不是那么冷,但是林倾晕车的症状却越发的明显。她眉头越皱越紧,抱着腿的手也紧紧的抓住裤子。像是在强忍着胃里面的翻江倒海。
“有没有药?”似乎是实在忍不住了,她开口对许茗哲说。
“嗯?”许茗哲没听清林倾的话。
“安眠药。”林倾难受的有点失去耐心,语气不太好。
“你当我是干嘛的,天天都给你备着安眠药?”许茗哲真的是被林倾这个要求给气笑了。
林倾没说话了,也不敢乱动,有一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感觉。
“躺我腿上睡会儿,闭着眼会好一点。”良久之后许茗哲说。
“算了。”林倾果断地拒绝了。
“随你。”许茗哲也没多说什么。
这一路上林倾还是避免不了的吐了,吐了三次,扶着许茗哲站在路边站都有点站不稳。
到医院之后林倾还是被医生要求去做了个CT检查,不过结果和许茗哲预想的一样,没有伤到骨头。医院里说在家里面静养就可以了,不需要开什么药,最后在许茗哲的要求下,还是给林倾的脚腕包扎了一下。大概是这一趟确实把林倾给折腾坏了,林倾到车上就睡着了,自己一个人蜷成一团,抱着腿靠着窗户睡着了。但是车子摇摇晃晃,所以她几次因为重心不稳而猛地醒来。
最后在林倾最后一次睡熟之后,许茗哲往她身边靠了靠,让她靠着自己睡,之后一路林倾都睡得格外安稳。
“茗哲,这姑娘和你什么关系啊。”王叔笑着,也没有打探的意味,似乎就是随口一问。
但是许茗哲却沉默了,什么关系?他好像也没有仔细思考过她们是什么关系,追求者和被追求者吗?可是林倾早在自己第一次拒绝她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是工作关系吗?可是那个作业也已经彻底完成了,那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想着想着许茗哲的目光就慢慢的暗淡了下去。
“茗哲?”司机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叫了他一声,但是之后也没有在对这个问题进行追问,可是他却像陷入到一个圈套里,不断地有声音在问他和林倾是什么关系。传统意义上,他们似乎应该被定义成最疏远的那一层关系,或者要是非要一探究竟的话,她们最多也就是病人和患者的关系。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有点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扒着他的脑袋让他觉得疲惫又凌乱。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他突然自嘲般的小声呢喃道,似乎是在回答司机的问题,又好像是在跟自己说,准确的来说,像是在告诫自己。他和林倾,只能是最为普通的关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