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说:“你小声点!姑娘就在隔壁呢!”
王父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王母寻思片刻,起身走到隔壁王思琪的房间,。
“姑娘啊,这个徐凉是谁啊?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快跟妈说说。”
母女两个并肩躺在床上,王思琪说:“妈,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卦?”
王母说:“你个死丫头,我问问怎么了,我是你妈!”
王思琪简单说了下徐凉的情况,王母笑道:“重点大学啊,不错不错,你找男人的眼光终于得到了老妈我的几分真传。”
王思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王母说:“再说说,再说说。你今天去考票,就是和他一起吧?你对他有没有意思啊?他爸妈都是干啥的?”
王思琪把手机放到枕头下面说:“快回去和你老公一起睡,我要睡觉了。”
王母说:“哎呀,说说嘛,睡这么早干嘛!”
...
春山是北江的一个地级市。
温如云家在春山一个不起眼的棚户区里。
这里以前是纺织厂的家属房,后来厂子黄了,这里渐渐破败,就成了一片老旧的棚户区。
这些年但凡家里有点钱的都搬出去了,留在这里的纺织厂老人越来越少,陌生的面孔越来越多。
温如云家不大,摆设很简单,屋里冷冷清清的,少了几分人情味。
看温如云平时的言谈举止和优雅气质,你绝对想象不到她从小生长在这样一个地方,而是会以为她是个家境优渥的富家千金。
生活往往比戏剧更加荒诞和夸张。
温如云坐在家里唯一值钱的一台钢琴前,缓缓弹奏着门德尔松的《谐谑曲》。
一个看着三旬上下成熟版的温如云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散发着热气的青茗,静静听着。
一曲终了。
温母说:“吃饭吧。”
饭桌上,温如云说:“妈,我...”
温母冷冷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我教你的都忘了?食不言寝不语!”
温如云默默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饭。
这学期离开家里和室友们在一起,一些从小立下的规矩渐渐被打破,回家后忘了这里不是学校,母亲也不是自己那些大大咧咧的同学。
温如云母亲年轻时是春山纺织厂的厂花,八八年时和一个外地男人跑了,一年多以后大着肚子回来,生下了温如云。
温如云姥爷深以为耻,不管他们孤儿寡母,更严令禁止两个儿子帮她!
温母无视闲言碎语独自将温如云养大成人。
在南方见过世面的温母从小就把温如云当成一个富家千金培养,从那个男人那里得来的分手费全部被她花到了女儿身上。
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打过她的主意,直到温母用一把剔骨刀差点切掉一个流氓的命根子之后,那些苍蝇才知道这是一朵惹不起的霸王花!
...
泉城。
钟一一家三口蜗居在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子里。
回到家里的钟一换下了徐凉给她买的衣服,又变成了那个穿着寒碜不起眼的丑小鸭。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钟一知道,如果自己穿着光鲜的回来,指不定明天街坊邻居就怎么传自己。
钟父原本是铁路工人,一次替工友上夜班发生意外,下半身瘫痪,这些年一直卧床不起。
替班的工友一口咬死自己那天晚上没有叫钟父替班,钟父出事也不是因为自己。
钟父没有证据,钟母走是个面团性子,事故最后被定性为非工伤意外。
单位出于人道主义象征性地赔了点钱,就不再管了,一家三口生活的重担都压在了钟母这个女人身上。
都说为母则刚,钟母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是怎么咬牙撑下来的。
她在学校收拾过厕所,在火车站卖过红薯,想尽一切办法地赚钱,总算把女儿供上了大学。
钟母总是想啊,等女儿毕业了找到工作了,自己就能少些压力,就能歇歇了吧。
钟一正在厨房做饭,菜刀切在砧板上,发出好听的咄咄声。
“啊!”钟一突然轻呼一声。
钟母赶紧走进厨房问:“咋了,姑娘?”
钟一用嘴裹住食指,摇头道:“没事妈,一不小心切到手了。”
钟母说:“咋这么不小心,快别切了,给妈看看切啥样。”
“艾玛,这么深呢!赶紧上点消炎药,再用纱布裹上,别感染了。”
钟母从抽屉里翻出两片消炎药,隔着报纸用玻璃瓶碾成粉末,然后洒在钟一手指的伤口上,疼的钟一小脸一白。
用纱布包好后,钟母问:“切菜时候走神了?”
钟一摇头,神色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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