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青扯扯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她将手从广袖中伸了出来,只见上头裹着厚厚的白布,“数日前,我出门在外时被人砍伤了手,怕是需要三五个月才能恢复,是以今年的绣贡会无法再参加了。”
“好端端怎会受这么重的伤?”欧阳氏一惊,身子往前倾了倾,关心之意溢于言表。
薛天青苦笑,“我在淮阳城居住十多年,从未出过岔子,这次的事情,实在巧了些。”
“本来歇一年不参加绣贡会亦无大碍,”薛天青道,“但是想想玉兰坊夺我凝青绣法,在天皓城卖得红红火火,心里到底不平。”
薛天青和薛雁娘本是薛氏同族,因着薛天青接掌了家传绣坊,曾在族里寻找合适的绣娘,薛雁娘就是其中之一。
薛雁娘本是旁系子弟中的庶女,出嫁后因恶疾被夫家休弃,回到族里自是各处不受待见,薛天青见她可怜,便送了些银子给她看病。
病好之后,薛雁娘就只身前往淮阳城投奔薛天青,于是薛天青就收她做了天青绣庄的绣娘。
薛雁娘在绣艺上底子还是相当扎实的,因为是弃妇,平日里就闷头钻进了绣活上,薛天青见她老实,一来二去慢慢就开始教她天青绣法。
渐渐地,薛雁娘成为了天青绣庄除了薛天青之外的头等绣娘。
薛天青对自家族人自是信任,研究出凝青绣法后,也传授给了薛雁娘。
不想薛雁娘却跟着玉兰坊的掌柜走了,带走了凝青绣法,气得薛天青卧床半月都起不来。
“凝青绣法出自我手,”薛天青淡淡道,“本打算绣贡会上与玉兰坊一争高下,没想到却出了意外。”
“今日我来拜访盈月楼,”薛天青看向安娘子,“是想将凝青绣法教于你们,今年的绣贡会,希望你们可以继续夺得头名。”
“什么?”四名头等娘子齐齐惊呼出声,独家绣法可是绣坊的安身立命之本,轻易都不能传授给绣坊中的绣娘,更何况传给别家绣坊?薛天青这番话委实太过震撼。
“不仅如此,”薛天青笑,“待绣贡会后,我还打算将凝青绣法公之于众,只要愿意学,都可以来我天青绣庄学习。”
拍拍拍!
欧阳氏默默地鼓掌,眼底充满敬意,“薛娘子果然气度惊人,让我等佩服。”
薛天青淡笑,“要在盈月楼打扰两天,还请诸位不要嫌弃。”
接下来的几日,盈月楼推却了数家订单,原因是头等绣娘们没空!
而头等绣室内,几乎是通宵达旦地亮着灯光,四大头等绣娘都专心地听薛天青介绍凝青绣法,学习和尝试,过程中彼此交流许多绣艺,各有所得。
期间,让众人没有留意的是梅娘。
她一直默默地跟在安娘子身侧,虽然从未说话,但薛娘子的每一针每一线,每一句讲解,她都仔仔细细地记在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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