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抱着谙宁她趴在她肩上起身,她头上的那用麻绳扎的两个发髻,正好对着老夫人的脸,看着那麻绳老夫人泪水不停的滚落脸颊,心疼轻抚着她的头。
谙宁舒服的迷着眼睛,她太喜欢这种感觉了,这是被疼爱的感觉,是幸福的感觉,她太贪恋这种感觉了。
“老夫人,让奴婢抱小小姐吧,您腰不好,不宜用力。”点翠担心老夫人的腰疾,要抱她。
老夫人这次带的人不多,婢女只带了两个婢女,点翠和竹青和几个粗使婆子。
谙宁听到点翠要抱她,把外祖母搂得更紧了些。知道外祖母心疼她,对她有愧,可她也不喜欢看外祖母为她伤心流泪。
让外祖母对她好,她过的好过的开心,外祖母心里的就会好受些。再说,她也贪恋外祖母的温暖的怀抱。
“点翠,你带人去集市给小小姐,置办一应须得要用的东西,再去客栈开个院子,忙着赶路,大家都累了,歇一宿,明日再启程回上京,还有不用顾忌银钱,速速去办!”老夫人说完对点翠,摆手让她赶紧去办。
外祖母抱着她就要往外走,“外祖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就要下来。
“别动,外祖母跟你一道去,你指路。”谙宁不想让外祖母看到她的住的地方,不然又得伤心了。
外祖母好像能看见,她的想法,摸着她的头,声音非常柔和的说:“走吧,刷恭桶外祖母都看到,外祖母没事。”
经过刚才的事,周老夫人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当她看到那用碎木条搭成的窝棚,全是缝隙,连家里的马厩都不如,这样寒冷的天气,谙宁??在这里该有多冷?
窝棚周围积雪未化,长满枯草,门口一片泥泞,中间有稀稀落落的有几块石块,这就是谙你进屋的路。
看着如此境况,她恨呀!恨自己当年眼瞎,没有看出谙锦荣是个披着人皮的豺狼。
她恨不得杀了那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他真的是畜生都比如。怎能对自己年幼的孩子如此狠心,这根本就没给孩子留活路。
周老夫人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看到谙宁自己面目狰狞的样子,她侧颜假意打量周围,抱着谙宁的手还是不可抑止轻颤。
谙宁回抱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周老夫人满腔怒火瞬间消弭,点点她鼻尖,“小调皮,去吧!”
看着瘦的皮包骨头的谙宁,蹦跳着跑进了屋,原本的笑脸早已不见。
“谙锦荣,老身回来了,当年的帐也是时候该清算了......!”
谙宁进屋看着通屋,除了床上稻草和破棉被,谙宁走到床面前,在稻草里摸索着,然后她停下,接着另一只手拨开稻草,摸出一块长约寸许半圆型的翡翠玉佩,玉佩玉质通透,水头很好,绝非凡品,不是一般家庭能有的。
玉佩只有一半,谙宁微笑着把玉佩捧在手心,仔细查看有没有破损,她每晚睡觉都不敢翻身,生怕压坏了玉佩。
仔细查看了一遍,确认完好无损又拿袖子擦了一遍,才小心的放入袖袋里,把手放低确认不会掉出,才放心的往外走。
看着脚下泥泞中的石头,一步一步的走出那段泥泞。
谙宁出来,周老夫人早已收拾好心情,看着她空着手,周老夫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着伸手等她。
谙宁走到外祖母跟前,把手放在外祖母掌心,外祖母的手,很大很温暖,就像春日暖阳。
谙宁看了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晨曦,又看着被外祖母紧握着的手,拉着外祖母往外面走去。
不管寒冬如何难熬,冬天总会过去,哪怕春天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宁儿你穿的太单薄,来,外祖母抱。”外祖母又要包她。“外祖母我不冷,我喜欢牵着您的手,很温暖。”
这时另一个丫鬟,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桃红一件披风,轻轻的给谙宁披上,打了一个蝴蝶结,规规矩矩对着谙宁行一礼,“奴婢竹青,见过小小姐,让奴婢背您吧,马车就在外面,小小姐现下这般,老夫人看着会难过的,奴婢背你能快些。”
“那就有劳竹青姐姐了”这次谙宁没有拒绝。对她来说穿什么她不在意,让她在意的是外祖母,不想让她伤心。
竹青背着她,走在老夫人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地走,自从包翠梅被打了那一耳光以后,皮都没敢放下,只哭着跑了,后面这偌大的王家,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来,一路出来,连个下人都碰到一个。
快出门时周老夫人,对着里面说了一句话:“告诉谙锦荣,周家又回来了,让他把脖子洗干净......”
说完老夫人一甩衣袖,走向一旁的马车,撩开门帘让竹青好把谙宁直接放入马车,那满手冻伤血红的嫩肉,裸露在外,看着都觉得疼,怎舍得再让她用手。
谙宁站在马车去看王家,这个自己待了六年的地方,没有一丝温暖和留恋。
哪怕呼啸的北风,谙宁一点也不觉的冷了!
谙宁进马车,就不敢乱动了,看着里面铺着的厚厚地毯,看着自己满是泥土的脚,不知所措。
在懂事也只是个几岁的孩子,这种情况她进也不是,是退也不是。
“站着干什么,进去呀!里面有烧炭盆,暖和。”
“这...这...脚...脏的...”听着外祖母催促,谙宁低着头,两手紧张刮着指甲,忸怩说着,很小声,要不是老夫人离得近,恐也是听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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