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盛传谙宁有疯症,将军府也无人出来辩驳。
自此之后,谙宁再不曾在外露过面。
在外人看来,就是从打人事件以后,她就被关起来了,传的就像亲眼所见似的。
一年后,南诏南疆兵败,议和。
进贡比战前翻倍。议和时南诏还卖队友,说出兵都是晋国的主意,粮草兵卒皆是由晋国提供,只是打南诏的旗号,承诺事成之后,晋愿与他们二分天下。
魏皇修书给晋皇问他对此事,有何说法,晋皇指天发誓说,那是南诏南疆的阴谋,实为破坏两国的友好关系,且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愿送他最喜爱的儿子来魏国做质子。
三个月后,初夏的太阳,已是让行人汗流浃背,上京城外一队人马顶着烈日缓慢前行。
眼见城门在望,马车里却空无一人。
这队人马并不是别人,正是晋国护送质子来魏的队伍。
随行护送官,急的两眼直冒金星,眼看就要进城,可大皇子苏竺不知去向。
护送官是晋国五品言官,在随手一抓一大把高官贵族的京城,他这样连个屁都不是。
因着平时善辩,便得了这差事。
刚上路,戴着黑色面具的大皇子,扔下一句:“你们先走,到了魏国我会跟你们回合。”说完就大摇大摆的走了,看着苏竺远去的背影,他嗫嚅了半天也没敢吐出一个字来。
就在这晋国护送官,急的快要晕过去的时,就见他心心念念的大皇子手执折扇遮面,站在路边,一片闲适疏离。
护送官见到苏竺,摸了摸自己脖子,自己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护送官催促众人走快些,不敢让大皇子久等。
护送官看着眼前苏竺,身材高瘦挺拔,一身的疏冷,让人不敢靠得近。
再看向苏竺脸上面具,不由的摇头叹息,要是这脸没毁,该是何等之资。
传言当年的桓王妃,姿容超绝,艳冠天下。
大皇子肖似母妃,容颜自是不会平凡。
苏竺等着马车走近,扇子一扇马车门帘飞起,他脚踩踏凳,一跃进了马车,帘子落下。
一行人顺利的进城,一路来到晋国在上京的驿馆,皇上派来接待的人是六皇子玉衍。
玉衍母亲是宫婢出生,在宫里无权无势,生下孩子以后,便再没见过皇上。
玉衍自幼体弱多病,自小很难得见自己父皇。
长大后因着是个毫无野心的性子,反倒得皇上眼,对他颇为重视。
也更遭人嫉恨,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稍不注意就可能身死道消。
苏竺跟随六皇子玉衍一同入宫面圣。
是夜魏皇在宫里举行了盛大的欢迎晚宴,五品以上官员可带家眷参加。
将军府除了谙宁,大家都去了。
衣袂飘飞,觥筹交错间宾主尽欢,曲终人散,寂寂寥寥。
玉隽赐一座府邸给苏竺,赐名吉安王府。
是夜,在宫宴上自斟自饮,喝得酩酊大醉的苏竺,被皇上差人送回了吉安侯府。
送他回去的人,仔细的检查了他的身体还有脸,确认苏竺平安无事,这才回宫复命。
皇上靠在寝宫闭眼安寝,那人回来跪下回禀,“怎样?”床上半该熟睡的人,闭着眼问。
“脸是真的毁了,身中奇毒,臣下未能查出是何毒。也没有内息,身体不像看起来的那般康健。”
“好了,派人护好他,下去吧。”玉隽心里那点疑虑总算消了。
那人出了门,原本伶仃大醉人事不省人,睁开了眼睛,那眼神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仔细感觉一下周围环境,听到了几个人的呼吸,他闭上眼,翻了个身,沉沉的睡着。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对于苏竺而言,真是难得的好眠。听到房间里有声音,木敦子推门进来,脸上洋溢着憨厚的笑容,“主子要起吗?”
苏竺,“嗯!”了一声,才想起,昨晚他并未带他。
“你怎会来此?”苏竺问。
敦子习惯性的抓了抓头发:“昨晚,奴才等了您一晚上,您都未曾回来,我就去宫门口打听,他们将带我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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