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脑袋,装作在看习题,心里思考还可以摆什么造型。
不管怎么说,至少他们两个人都收获了快乐。
……………
两个小时过去。
今天女孩写得很投入,以至于放学铃响时,还让她有些吃惊。
这就九点半了?
她抬头看墙面上的挂钟,惊讶于自己今天的状态。
文思泉涌啊这是。
这两个小时,蒋嘉悦写了一万多字,满满几页纸,实在是不可思议。
写到最后手指跟腱都有些酸痛,女孩放下笔,轻轻按摩。
转转脑袋,脖颈关节就是几声脆响。
旁边的江珄也有些疲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同学解除了封印,一边收拾书包,一边交谈起来,教室里洋溢着活泼的空气。
前头王呈景领着路嘉伦快步走过来,表情狰狞,“快快快,回宿舍。”
王呈景和路嘉伦的钥匙都丢了,平时都是得和江珄韩城两人一块回去。
江珄看着王呈景有些吓人的神态,担心地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来了,等不及了。”
王呈景佝偻着身子,眼眶内陷,声音像是深渊地狱里恶鬼般低沉。
江珄默默扶额。
他明白了,景哥又要迫不及待地摇床。
于是他回了一句:“稍微等会儿。”
然后麻利地桌上的书本收回抽屉。
韩城也站起身,拍着肩膀安慰已经急得原地跺脚的王呈景。
路嘉伦也忧心忡忡,怕王呈景忍不住直接在教室放飞自我。
许多年后回忆起来,其他三个人总觉得这一幕有些奇怪。
背起书包,四个人冲出教室,表情凝重得像是要送人去急救室抢救。
蒋嘉悦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瞧着刚才的场景,有种莫名的恍惚感。
她自我安慰,自己一定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刚才的四个人一定不是原来的自己和久违的兄弟们。
真是不知羞耻啊。
女孩低着头,像遭遇了什么人生的重大打击。
……………
今天带了书包来,还顺便将布袋还给了那位心善的老师。
蒋嘉悦将今天的稿纸收进书包,背着走出校门。
她出来得已经有些晚了,公交车大概已经送走了一批学生,站台没多少人。
女孩虚倚着站牌,和其他人一样静静等待。
面前不时有车辆经过,伴随车轮轧过柏油路的闷响,车灯射出的光亮穿透稀微的灰暗。
公交车停在了站台面前。
女孩随着其他人投币上车,往车后座走。
她向来是不喜欢坐在前排的。
车上没什么人,多是学生,也不过零星几人。
走读生要么有家人接送,要么有电动车自行车辅助出行,坐公共汽车的,实际上很少。
女孩挑了个座位坐下,学校所在是沿江路,对面就是大江。
在女孩这个位置,往窗外看,能瞧见江面渔船点点灯火。
公交车因为体积大底盘高的原因,行驶起来比家用车更晃,有些人坐久了会头晕,但女孩喜欢这种摇摆。
晃晃悠悠的,还挺舒服。
窗外的霓虹向后倒退,公交车经过了一站又一站风景。
“噗嗤。”
车在一处站台停住,车门打开的声响像什么人在捂嘴偷笑。
女孩不经意瞥了一眼,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苏简辞缓步上车,她的打扮和在学校时全然不同:一件红格子的衬衫外套,里头是一件纯黑的T恤。
下身套了条紧身的打底裤,把细长的腿型完美勾勒出来。
膝盖处还刻意开了条横截的破洞,露出白皙的皮肤。
鞋也不是白天上学时穿的运动鞋,而是换成了一双马丁靴,稍厚的鞋底衬得女生身形更加挺拔。
她戴着鸭舌帽,把额头都遮住,如果不是上车时抬起了头,蒋嘉悦都不会发现这是她的好同学。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背上的那把吉他,装在黑色的琴盒里,琴头的位置比苏简辞的脑袋还要稍高,显得特别惹眼。
她寻了靠后门的座位坐下,也许是方便接下来下车。
脑子里没有关于苏简辞会弹吉他的记忆,蒋嘉悦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因为女孩位置很靠后,车上的灯又有些昏暗,所以苏简辞并没有发现车上坐着的熟人,只是侧坐着,将琴盒解下,立在座位边。
公交车继续向前晃晃悠悠地行驶,女孩看着苏简辞拿出手机,低头打字。
像在与什么人发短信。
上辈子江珄和苏简辞并没有很熟,只是知道她的家境有些复杂,交流也只限于日常在学校的谈话。
后来苏简辞考去了长安,两人就更是没什么联系。
最近的一次见面,还是在同学会上,听旁人说,她在一间事务所任职翻译官,收入还挺不错的。
车又过了几站,一直到市中心,苏简辞将手机收回口袋,站起身,按下扶手上的按钮。
公交车在商场边的一个车站停住,蒋嘉悦看着苏简辞下车,走向灯火阑珊处的一所酒吧。
是驻唱吗?
女孩想到苏简辞背着的吉他。
那要很晚才能回家吧。
耳边传来车门关闭的响声,蒋嘉悦回过神来。
她不由望向暗淡的天空,今夜阴云密布,不见繁星,城市的霓虹散着紫红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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