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外炎炎烈日,江珄忽然想到自己是坐潇姐电动车来的,身子就是一僵。
这里离公交车站还有好一段路,就这样走过去未免也太过遭罪,坐计程车回家少年又不太舍得,他呆立在门口,陷入了沉思。
……………
和董姐打了声招呼,蒋嘉悦一个人往学校方向走去。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又是周末放假,十字路口的牛鬼蛇神们没有出来,见不到红豆饼和烤脖的隐秘暧昧。
夏天的太阳很盛,即使是午后,这样走在马路上,也被灼得汗流浃背。
女孩顺着斑马线穿过马路,看见校门口车棚下候着的曾艺娣。
“怎么忽然找我?”
蒋嘉悦遥遥地问曾艺娣。
“嗯…”曾艺娣小跑到女孩身边,捏着衣角,有些迟疑地开口,“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温度太高,蒋嘉悦抹了抹额头的汗。
“关于板报,我想推倒重来。”
曾艺娣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她像是作了很大的决心,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双手握拳,捏得指节都发白。
马路上热浪扑来,曾艺娣站在原地,却又似乎迈出了一直围困她的藩篱,迎来新的天地。
果然啊。
蒋嘉悦没有太惊讶,只是抿嘴苦笑。
历史重演了。
她还记得,上辈子的时候,曾艺娣就是在评选前一天,将先前的板画全部推翻,重新绘作,最后夺下了评选第一,惊艳了许多人的时光。
“这是我的草稿。”曾艺娣瞧蒋嘉悦的表情,以为她不乐意,忙把手里的画布展开。
在炎炎烈日下,画布上倏地掀起了狂风和骤雨。
蒋嘉悦凝神看过去。
油画整体呈暗色,甚至色调几乎全是暗色。
天穹坠落的暴雨是黑色的,一望无际的大海是黑色的,就连渡轮的船身也是黑色的,而在这铺天盖地的昏暗里,那一抹艳丽的橙黄就显得极为惹眼。
像在黑幕上撕开一道口子,穿透出极致的光亮。
蒋嘉悦有些呆住了,就如她十年前在班级黑板上见到曾艺娣的那幅油彩,一把名为艺术的匕首刺穿她的心脏,给了她窒息般的震撼。
满目都是惊艳,只剩下惊艳。
夏末的阳光毒辣,女孩的T恤都被汗水浸湿,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画作,不免想到之前听过的一句话。
有人说,艺术者的一生,都在等待着一个念头的召唤,当感召到那个念头的呼唤时,他们就像发了疯似的,拼尽一切都要向那个念头奔去,很多时候旁人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只是冷眼相观,但当艺术者捕捉到那个念头,将那个念头变现时,旁人却总会震撼于那个念头的伟大。
其实无论是文学创作,还是绘画艺术,都是在等待、追寻着那个命中注定的念头。
女孩忽然笑了起来,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注定不平凡的小艺术者,用力地说:“好啊,我们把一切,推倒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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