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的记忆最深处偶尔还会闪过那个从小把他驼在肩上的影子吧。
姥爷每次都是笑眯眯的摸摸他的头。
“他毕业就回来了!”
姥爷没去过北疆,不知道那里的生活环境怎么样。不过他是在关东长大的。
听说北疆特别冷,应该和自己长大的地方差不多吧?白山黑水。
姥爷点着烟袋锅抽了一口。这个眼袋还是叶雨泽的奶奶送他的。那玉石的烟嘴,黄铜的烟袋锅都让他非常喜欢。
大道合作社是他们自己的社区合作社。平常他们买东西也是在这里。
看见姥爷他们的车过来。那个负责蔬菜区的组长大姐早早就咋呼起来。
“死老梅,你今天是趴在老婆被窝里起不来啊?现在才到?”
姥爷掏出上衣兜里的怀表看了看。
“你这是没了男人睡不着了啊?这么早就打鸣?”
旁边的人哈哈的笑着,赶紧帮忙卸车上的蔬菜。这里卸一些,姥爷他们还得赶着去下一个地方。
卸车的时候,姥爷和车把式在旁边的小店里吃了早饭。
一毛二分钱二两粮票给一张油饼。豆浆免费。
这个小店是国营的,那时候还没有个体经营户这一说。所有的店铺都是国家的。
窗口卖饭的大姐看见姥爷来了,赶紧递上两碗豆浆。
“来,能喝了。给你们凉了一会。”
姥爷和车把式接过来,也不坐下,直接端着碗“咕咚咕咚!”把一碗豆浆灌了下去。
然后咬了一口油饼,给了钱就走了。他们没有时间坐在那里吃饭。
姥姥这时候在家也熬好了米粥,切了一盘咸菜喊小儿子起床。
小儿子高中就要毕业了。不过那时候的中学也学不了什么东西。流行的是另一种教育方式。
唐城的冬天天空是灰蒙蒙的,家家户户烟筒里面都冒着烟。让本来湛蓝的天空有了别的颜色。
看着小儿子磨磨蹭蹭的起床洗脸。姥姥的目光看向北方。虽然她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她惦记自己的外孙。
看了看手里的西红柿,姥姥自言自语道:
“雨泽,姥姥给你留了西红柿,这个可是队里第一次在冬天种出来的。”
天黑的时候,姥爷回到家。姥姥把饭菜端了上来。姥爷掏出一打票递给她。
“明天去把过年的东西都买买吧!这些票都是合作社的人给的。
你看看谁家缺,就去分一分。”
姥姥接过来点点头。“今年的猪肉多少钱了?”
姥爷想了一下。“应该是五毛八吧!”
姥姥叹口气。“咋涨得这么快?翻了一倍多!”
姥爷瞪她一眼。
“咱们的菜给人家不是也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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