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瑛坐在酒楼的雅间里,有些焦躁地望着楼下。外面的小二已经进来了两趟问要不要开始上菜,都被文瑛拒绝了。
屋子里有一面巨大的深色屏风,从外面并不能看见里面的人。但文瑛还是时不时的转头去看,似乎想让里面的人给她一点表示。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文瑛赶紧站起来去开门,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迅速地走进了屋子里。
女子连帷帽都没有摘,就十分不耐地说道:“不是说了有什么事情,飞鸽传信就行了。什么了不得事情就非要当面说?”
屏风后面的暮倾酒听见这个声音,看了一眼韩凛。这声音还挺耳熟的啊。
“是,您说的是。可是这次是大事啊,暮倾酒她查到灵安寺的事情了。城北今天被人给闯了,这可怎么办啊?”文瑛按照暮倾酒说的,慌慌张张地抓着来人的袖子说着。
女子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推开她的手。又摘下了自己的帷帽,露出了一张娇美的容颜。
若是仔细去看那解帷帽带子的手,食指与中指上还有薄薄的棋茧。
来的人正是上荷宴上和暮倾酒比试棋局的傅蕊歌。
“不过是查到了城北,你有什么可慌的。城北都是被我哥哥收拾过的人,晚些时候我派人过去敲打一二,谁敢说些什么。”
傅蕊歌嗤了一声,不屑地看了一眼文瑛。到底是小门小户的,这点事情吓成这幅德行。
“那...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被查到了,傅小姐,您能救救我吗?”文瑛看着傅蕊歌咬着嘴唇,战战兢兢地想等个答案。
傅蕊歌听了这话,双眼眯了起来,似乎在思考文瑛这么说的原因。
但她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想了想又开口道:“文姑娘,我与你本无什么瓜葛,只是看到你们被人欺辱,走投无路才好心出手相助。你要复仇,我也帮你出了主意。可现如今你这么说,难道我还要管你一辈子不成?”
文瑛脸色更加惨白起来,她深呼吸了一下。回想了一下暮倾酒和她说的。
“傅小姐,我斗胆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借我的手,除掉暮倾酒。”
傅蕊歌登时就柳眉倒竖,好好的一张脸顷刻间变的有些狰狞。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好心好意救你们,你倒是反咬一口!跟我在这演农夫与蛇呢?”
“傅小姐,我和我哥哥遇害,求医无钱,是你出现解救。可您一个大小姐,去那样的小医馆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去那里买药请大夫吗?”文瑛面色纠结,眼里还抱有些期待。
傅蕊歌冷笑一声:“你倒是想的多,怎么就没在之前想明白呢?现在你事情也做了,再来问这些不觉得晚了吗?”
“傅小姐,你来的那么巧,那些人是不是也和你脱不了干系?”文瑛抬起眼眼里露出些愤怒,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傅蕊歌也懒得掩饰了,她缓缓坐到桌子旁边。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殷红的嘴唇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是又怎么样,证据呢?没有证据说起去,又有谁信呢?毕竟我和你可是无冤无仇啊。况且你哥哥这样子,后面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你不会想和我鱼死网破的,而且你也没有胜算。”
文瑛彻底没话说了,她颓然地坐下来。她一直觉得她比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小姐好多了,可是自己才是那个最愚蠢的。
韩凛听到这里,又看了看暮倾酒,用眼神示意着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暮倾酒点点头,走出了屏风。傅蕊歌没想到屋子里还有别人,下意识地要用帷帽去遮挡自己。
“傅小姐,不用遮了,一听你这声音我就知道了。”暮倾酒开口劝阻道。
傅蕊歌啪的一下把帷帽扔在桌子上,视线在文瑛和暮倾酒的身上扫来扫去。
终于意识到这是她们两人下的圈套后,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你们...你们算计我?”
“这办法确实是有些拙劣了,不过我也没想到傅小姐就连装也不愿意在文瑛面前装一下。既然这么快就把文瑛当做弃子,傅小姐当初又为什么非要选她来做背锅的人选呢?”
暮倾酒对于傅蕊歌的行事实在是觉得有些奇怪,找人背锅这件事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找文瑛还要计划这些,绕一个大圈又是何必?
“我乐意啊,我就乐意看你们互相误会,互相仇视。”傅蕊歌看着暮倾酒强自镇定着,心里却突突打鼓。
误会?自己和文瑛其实本来也没多好,误会不误会的影响也不大。可是转瞬暮倾酒就想通了,自己还漏掉了一个关键人物。
是她想岔了,她本来以为这件事情最终针对的人只有她自己,可根本不止。
“你...该不是喜欢我兄长吧?”
傅蕊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根本控制不住。只能瞬间低下头,手抖着用喝水来掩饰自己。
文瑛听到这句话更是瞪大了眼睛,这...自己和傅蕊歌相处了这些时候,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
“不过你要是喜欢我兄长,不是更应该跟我搞好关系么?怎么每次一见我就跟有仇一样?”暮倾酒皱起了有点想不明白。
“跟你这种蠢货有什么好搞关系的,连自己兄长的婚事都想插手做主。除了晋安郡主,谁还入的了你的眼啊。”傅蕊歌听到这个问话,简直是被气笑了。
又想起以前自己也算主动和暮倾酒打过交道,结果这蠢货每次都说些让自己堵心的话。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去自降身份,可谁知道竟然让一个个下贱货色捷足先登了,她怎么能甘心?
“所以,你就恨上了我,也恨上了文瑛。就做了这一出一石二鸟。无论是兄长觉得我伤害了文瑛,或者查出文瑛害了我。对你来说都是好处,当然最好是发现我们是互相下手,兄长都会对我们失望透顶。”
暮倾酒到此终于是想明白了,傅蕊歌的目的早就达到了。她只要静静地等着事情发酵就行了,若不是这里换了人。
按她们两个之前斗的跟乌鸡一样的,绝不可能会好好坐下来盘一盘这事情。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幕,最后只有她一人渔翁得利。
暮倾酒摇了摇头,不得不感叹傅蕊歌心思狠辣。喜欢一个人就自己想办法啊,却去下这样的狠手去除掉她认为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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