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腿与肉球相撞,黑色如酱汁的血液混杂着雨水四处飞溅,肉球中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人脸也大喊着“疼疼疼。”
“大哥,我钱包还你了呀,你揍我做什么?”
人脸声音委屈,他对现在所发生的的事情一无所知,刚刚自己好像晕了过去,醒过来时脖子无法转动,而眼球的视角只能看到左右128度的方向。
换言之,他无法看清全身,也不知晓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是否与自己有关。
宫泽一脚踹完,借力往身后一翻,重新落回先前的位置,面对那张人脸的质问,宫泽淡淡问道:“你能控制身体么?”
“控制身体?你再说什......”人脸的声音忽然止住,他的大脑在下达“抬起手”这样的命令后,抬到眼前的却是黑不溜秋的触须。
“这是什么?”人脸神色骤然惊恐。
触须在雨中缓慢摇曳,有种如初生嫩芽般的质感。
望着人脸的表情,宫泽心中思绪飞快闪逝:
“看来崩态化后人体和厄灵记忆并不是共享,但都能控制一个身体,那么现在身体的控制权究竟是属于人脸还是厄灵?如果是人脸,也许不用战斗...”
面对控制权的问题,宫泽很快有了答案。
触须再次横扫而来。
是厄灵占据了身体控制权!
伴随着肉球内部似哭似怒的诡谲声音,宫泽腰脊向后仰去,与横扫而来触手仅以毫厘的距离堪堪擦过,而宫泽右手顺时握住竖在一旁的扶栏,然后用力往下一压,一根钢棍折断在手中。
雨幕下,宫泽全身湿透,雕塑般精雕细琢的肌肉紧贴白衬衫若隐若现,他直起身子,左手掐入头皮,把挡住视线的湿发捋了上去。
“看来你没有身体的控制权。”宫泽的声音像落下的雨珠一样冰冷。
“这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人脸没有回答,只是神色呆滞的呢喃,他的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无缘无故变成这幅畸形,他活了三十年的正常人思维根本无法接受。
哒!
宫泽动了,他没有再废话。
时间已经不允许他拖延下去,他务必在下一站电车停靠前解决这名崩态化的小贼。
这一刻,宫泽全身的肌肉像一抬精密运行的机器,每一截的齿轮仿佛淋了机油以最大的功率运转,而做为人形机器的宫泽,在此时爆发出了最为恐怖的速度。
脚步在水洼中行进,溅起的片片激荡的水幕;钢棍紧握在双手中,撞击着沿途的雨点低鸣不止,它仿佛成了一把锐利无前的刀刃。
一声凄厉的鸣啸声。
伴随着宫泽前进斩击的动作,钢棍闪电般破空而至!
从左至右,从外而内,肉球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它被分割成了两团半球体,伤口爆出无数的黑色酱汁,人脸和肉球内部同时发出凄惨的叫声。
连着那半截正常的下半身,它们同时倒下车轨。
宫泽收棍。
不论那名小贼崩态化后是否无辜,其中又是否另有隐情,在这种情况下宫泽不会过于思考,因为越犹豫,不确定因素就会更多,后果也就越难预料。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电车驶过轨道的声音呼啸而尖利,宫泽站在车板边缘,低头望着脚底。
雨点噼里啪啦的落着,冲刷着从脚底流过的黑色血迹,但...
黑血并没有随着雨水流走,甚至没有与之交融,更像是一块放在地面的黑色镜子,倒映着落雨的天空。
宫泽微微皱眉。
忽然,宫泽瞳孔剧缩,黑血反射出的天空里,一只触须蓦然出现在自己的头顶,他下意识的抬头,但眼中却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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