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口,李凉伸手握住门把手,低下头,用力抿了抿嘴唇。
和梅赛相处的三年其实并不长,对他来说却意义非凡。
当他在这个时代苏醒,意识到自己跨越了整整一千年,所有存在过的痕迹早已消失,是梅赛,让他重新与世界建立联结,重新有了活着的感觉。
他有了一份工作,一个住所,一个短期目标与一个长远理想,一个老板,一个朋友,一个……
深吸了口气,李凉笑了笑,一把推开了病房门。
然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病房中,梅赛拉着该隐的手,笑得格外慈祥,亲切说道:“原来你也是中京人,我说呢,刚才一见你就觉得亲近,你家几个孩子呀?”
该隐略带娇羞道:“两个,我还有个姐姐。”
看着该隐矫揉造作的表情,李凉脚指头都快扣出三室一厅了。
“哎呀,真不错,你爸妈得多宽心,”梅赛瞥了一眼呆滞的李凉,拍了拍该隐的手,“李凉这小子吧,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嘴上不饶人,你以后可要多担待。”
“嗯,”该隐咬着下唇笑了笑,温柔转身看向李凉,挑衅地挑了挑眉头,眼眸中根本没有多少笑意。
李凉哼了一声:“差不多得了啊。”
“啧,怎么跟人姑娘说话呢?”梅赛怒道。
“她,姑娘?”李凉摇了摇头。
该隐咯咯笑了起来:“好了,不打扰你们父子俩聊天了,我先走啦。”说着冲梅赛乖巧一歪头。
“一会儿过来吃饭哈,”梅赛的笑容不能说慈祥,已经接近安详。
与李凉擦肩而过时,该隐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声如蚊呐道:“原来如此,哼。”
咣。
临走还用力甩上了门。
李凉耸耸肩,走到病床前坐下,随意问道:“怎么样,老板,没事吧?”
“没有,好着呢,这不刚睡醒,你呢,”梅赛干笑道。
“我也没事,来接你回去。”
两人都装作没听到该隐那句“父子俩”,却突然发现,他们好像没什么话可说,就像……真正的父子那样。
病房安静下来,甚至能听到窗外传来无人机的嗡嗡声。
许久,李凉低声道:“该隐不是个普通女孩。”
“我知道,”梅赛缓缓说道,“该隐嘛,听说过,蜉蝣尊主,杀的人可不少。”
“靠,合着刚才演呢?”
“废话,我是昏迷,又不是失忆了,这什么地方,人民医院啊?再说,我还给你相亲?多大脸哪你。”
“得了吧,你就是为了摸人手,老板,还是你奸啊,”李凉咧嘴笑道。
梅赛哼哼两声,瞥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说道:“我刚才从该隐那套了些话,老实说,现在这个情况你是怎么想的?”
“可以啊,老板,你该当特工去,”李凉冲梅赛比划了个大拇指,想了想说道,“我们得尽快走,这里很危险。”
“是啊,”梅赛似乎想起什么恐怖的经历,脸色发白,“是很危险。”
瞧着梅赛的脸色,李凉皱眉问道:“老板,你是怎么受伤的?”
梅赛犹豫了下,摆了摆手:“没什么,懒得说了……对了,该隐说你被抓到南部死监了?为什么?老福特不是找人给你安排到中京看守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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